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漩涡和须鲸他们要在这地下阿房找什么,但从他们的样子来看,相当紧张和急迫。这一看到有其他人行动的迹象,便马不停蹄、立即行动。
而这个角楼,向上看,天花板的位置是上下翻滚的沙土,依然像烧开的水,不时露出一些骷髅,但除了少许一些砂砾像雨一样轻飘飘的落下,并不见其他东西坠落,一定又有什么奇怪反重力的设置;向下看,就是雕琢着花纹和文字的石质地板,上面伏着一些死尸。其他的地方则一无它物,却也不见向下的楼梯或空洞。
“这是什么建筑形式?上下都要用跳的吗?不过跳下去容易,跳上来就难了。”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付千河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嘴巴又活泛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缓解紧张的一个方法。
“是不是那个时候的楼梯,都设置在外部?”我快步又返回到窗口,探着身子向下望,空空荡荡,不见有什么楼梯。
须鲸见状,一挑嘴角,指向窗户,命令道:“速降。”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扯下已满是血迹、泥污的防护服,动作最快的一个还是马有德。他们迅速在身上缠了两道绳子,在窗户内侧利落地设定了锚点,随即从一个窗户处翻身出去,跃入月光之中,毫不拖泥带水。
“所有人准备,依次速降。”须鲸催促。
而我们刚刚把身上的防护服脱下来,就听见楼下忽然传来两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窗户上绷得紧紧的绳索也突然松弛下来。
这个异动,让大家立刻紧张起来。
“离开窗户。”付千河一声低喝,拽着我就往地上一伏。其他人也或快步离开窗口,或一个转身贴着窗户之间的墙壁站定。只有须鲸,不管不顾,反而第一时间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向下张望。
几秒钟之后,须鲸终于收回身子,吁了口气,然后掏出一个对讲机,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声滋滋拉拉的噪音之后,传来了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倒数第三层,倒数第三层……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丢人!”
“不光是我,海……海妖都吓了一跳。”对讲机那边,那人辩解道。
“整什么没用的。”须鲸的对讲机里传出另一个声音,那正是马有德:“没什么,好像就是两个人,站在第三层,现在还盯着我们。”
“什么人?”
“好像……好像是我们俩。”马有德竟然也有一些犹豫。
“什么意思?”须鲸皱着眉问道,我们也同样充满了疑问。
“就是和我俩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那里,现在正盯着我们看。”马有德有些焦躁。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窜上脊背,马有德已经尽量镇定,但他描述的场景还是无比的诡异。
“他们有什么行动?”
“没有,就是盯着我们在看!那一层只有栏杆没有墙,看上去还有其他人。”
“盯着他们,发现异动,立即开火,我们这就下去。城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动静,火光灭了。”
马有德他们的信息,诡异莫名,让我们很不安。如果仅仅是陌生人,很可能也是前往这里探秘的同行,但马有德竟然说和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这就太不可思议了——而那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必须面对。
这时,漩涡又转向了钟大先生:“先生知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很难说,必须见过才知道。”钟大先生捋了捋头发,竟然还是一付风轻云淡的模样。
“两两一组,下!”须鲸指挥道:“快速经过不要停留!武器上膛,随时准备,一旦有突发情况,不留活手。”
而在他的要求下,第一组下去的,便是我和付千河。
为了防身,我们一人也得到了一把手枪。不过我们这样贴着角楼向下,和三楼那些不知名怪人几乎要面对面相遇。真要发生意外情况,这手枪能产生多大的作用,也确实未为可知。但现在要我在和付千河的比拼中认怂,这也是万万不可的。
固定好绳索,我们便快速地下降,世外月光明亮,几乎快和白昼一样,下面马有德和另外一个队员清晰可见,都举着枪斜指向角楼,一定是瞄准着三楼那些诡异的人。
我呼了一口气,松动速降器,滑轮一圈一圈的滚动,我们很快下降到了三楼的位置。
当我的面前突然没有了墙壁的阻碍,视野一下变得通透,我的心脏也立刻停止了跳动一般。
只见这一层隐隐绰绰地站着十几个人,这些人目无表情、神情呆滞地站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默地可怕,正在傻傻地盯着楼下的马有德和另外一个队员看。而当听到了我们滑动绳索下来的动静,便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我和付千河。
在月光之下,他们的面容清晰可见,赫然就是马有德、是于诺、是须鲸、是曹烨,是现在正在我身边和我一起下滑的付千河,是我平常洗漱和穿衣服照镜子都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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