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光线全部消失,然后又马上有柔和的光线亮起。
披风兜帽男已经坐着倚靠在洞壁上,嘴里叼着一支雪茄,但并没有点燃:“那就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千百年来了,我不愿来到这里,却总忍不住来到这里……”
这人果真就是人鱼,还是生存了千百年的人鱼!
我和曹烨、付千河对望了一眼,又看向身后穿着草绿色服装的那几个人,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呆若木鸡,一时难于相信这披风兜帽男的话。
人鱼,海洋,水。
我的脑袋瞬间被闪电击中一样,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披风兜帽男的相貌了!
他就是躺在豫东湖底那个水球棺材里的仙人,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全息影像中,人是活生生充满生命力的;而之前见到的,是一句毫无气息的尸体——所以,我觉得似曾相识,却没有立刻将两者划等号。
“他就是仙人。”我吞了吞口水,喉头翻动了几次,好容易才说出这句话。
曹烨和付千河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迅速回头转向披风兜帽男,两人的眼睛都放着光,浑身颤抖,一定和我一样,想马上上前拽住这个仙人,问他怎么可能是人鱼;问他这些幻象是真发生过的,还是虚构的;问清“沾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问清我能怎样重返赤塔雨城,救回我的父亲;问清他所有的事情……
但很快,大厅中间的玉石柱又回复了光亮,所有的情境如烟尘般在我们面前消散不见,仿佛一场了无痕迹的梦。
又过了一会,我们刚刚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互相想要说些什么,玉石柱再度黯淡,新的场景出现,我们又突然置身于一个恢宏庞阔的空间内部。
这里仿佛一个宫殿的中央,我们的面前有个很大的浅碟状玉石盘,又是那种发光玉石制成,直径足有十几米,里面的情景却相当骇人,那里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躺着许多枯骨,几乎像个合葬墓。
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碟子装菜般殡葬方式,还把尸体胡乱扔,丝毫不加整理地叠在一起。
向外,则有四根粗大的柱子矗立在不同方位,每根柱子从上到下都悬挂着数个方鼎,方鼎是发光玉石雕刻而成,上面有繁杂的花纹,但最为显眼的,就是翻腾的浪花和熟悉的鲸鱼图样。
每个玉鼎内,似乎还燃烧着什么东西,冒出熊熊的火焰,只是这火焰并不是温暖的橘红色,而是一种冰冷飘渺的蓝绿色,显得妖异古怪,像是传说中的鬼火。
而紧紧缚住玉鼎,将其和柱子固定在一起的锁链则更为奇怪,虽然也是一个串一个的椭圆形的环,却明显有粗有细,还有明显的凸凹。仔细看去,每个圆环竟是各种各样的骨头变形、弯起形成的,其中多数便是长长的腿骨!
不知道,这些锁链是是被刻意雕成了骨头的样子,还是真将骨头做了特殊的处理,将它们弯成了环状做成了锁链。不论是哪一种,都匪夷所思,在蓝绿色的火光和乳白色的玉石光线映射下,愈发让人不寒而栗。
而四根柱子被光线笼罩的地方,更是让人寒毛直竖,与其说那是柱子的一部分,不如说堆砌的枯骨——长着长长喙的鸟类头骨,弯曲的象牙,灵长类的头部骷髅以及分辨不出的各种骨头密密匝匝混杂在一起,团成一个圆柱体向上延伸,这四根柱子无一例外,全是无数的骨骼互相缠抱堆积而成!
而柱子之间,彼此距离很远,产生光线的玉鼎只像是黑暗中的几盏孔明灯,更远处,更上面都是深浅不一的黑暗,看不见还隐藏着什么。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伙人从黑暗中现身。
我们三个一惊,赶紧并肩而站,做防备状,而来人却像没有发现我们一样,只是兴奋地大喊着:“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我们才重新意识到,这还是全息投影,互相尴尬着笑了笑,然后站定看那队人是谁。
这一队人都穿着一身森林迷彩户外服,样式稍显老旧,也都有明显的污渍和破损,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战斗,带的帽子、脸上围着的战术围巾也同样如此,很是脏乱,只有露出两支眼睛依然精光闪动。
“司大哥,就是这里了。”一个人朗声对着中间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说道。
司大哥?我心里不免一紧。
而当这个被叫做司大哥的男人摘下自己的围巾时,我不禁惊呼一声,他的眉眼,我在赤塔雨城曾经见过;而他整个的模样,与我每天在镜子中见到的有许多相似。
不过,我依然不敢相信,去看付千河,去看曹烨,他们与我的眼神相碰撞后,都是点点头:“没错,这位就是你的父亲司循山。”
“止!”父亲单手握拳举起,简短命令道:“危险,不要鲁莽。”
随后,他自己慢慢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迈出的每一步都很缓慢,踏在地上却极重,似乎能听到咚咚的回声。每次声音响起的时间都很短,在这刹那之间,就见父亲会微微闭上眼,侧过头仔细倾听,耳朵甚至会有些抖动。
“郎弟,弟妹,两点钟方向和十一点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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