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着,地面从钟大先生左侧不到一米的地方整齐地断开,整个大殿像被折断的船舶一样,两头迅速上翘,原来的地面快速立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垂直的墙壁。
这个遭遇我似曾相识,在去往赤塔雨城的路上,经过一座青铜宫殿时,我们就遭遇了重力翻转,地板变墙壁,差点把我们活活摔死。
不过,这次的变化虽然也挺突然,但显然不是重力反转,过程也没有那么激烈,我们还有时间像坐滑梯一样顺着倾斜起来的地面下滑了一段,随后才感觉到脚下彻底的失去依托,凌空跌落下来。
向下摔的时间其实很短,我刚想喊出声来,就感觉到身下一滞,好像被什么东西托了一下,接着又往下落。如此三番两次,背部才接触到坚实的硬地,也便没有太大的痛楚,只是触地的地方有些发麻,咳了两下后也没有什么事了。
“第三次了,刚下来碰到乌啼的时候,坐着太岁从空中掉下来一次;中间又被狂风吹到天上坠下来;这又来一次,没完没了了。”我心中虽然咒骂,却充满大难不死的庆幸,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某部探险小说的男主角,一天摔了三次都没事。
站起身来,发现大家都已经落下来,均没有什么大碍,也便打消了这个无聊的设想。横抱着须鲸的马有德,竟然连跌倒都未跌倒,稳稳地站在那里,正在四下的张望,看上去更像是男主角的做派。
这时上空又传来了物体下坠的风声,像是有什么物体跟着落了下来。
果然,有两个人影也从上方落下,坠落的过程中,在空中明显停滞了两次,想来就是刚才我在空中感觉被托住的地方,当时也并没有感觉到风的存在,或许那里就是像三明治一样被夹住的两处失重区域,用以缓冲下坠势能,保护掉下来的人不被摔伤。
我的灵光乍现,让我安心许多,这代表刚才所经历的并不是置人于死地的陷阱,也代表着钟大先生并不是在趁机解决我们。
想到这里,我大胆地朝周边的黑暗处挪了挪,摒弃凝神准备对付这掉下来的两个黑影。
那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趁着最后一次在空中停滞的机会,调整了一下。于是落地的时候,竟然像马有德一样,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他手拉着的另外一人也只是踉跄了两下,也没有摔倒。
我们几人都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甚至几支枪口始终抬着,但当他们抬起了头,却发现这两人竟然是曹烨和付千河。
我欣喜若狂,其他人也迅速收起了攻击架势,吁了一口气。
漩涡和阿秋抬腕看了看手表,马有德将须鲸放到一边就蹿回钟大先生旁边,他们都显然很着急,甚至连问都没有问曹烨和付千河是如何跟着下来的,就忙不迭将围住钟大先生。漩涡更是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大:“就是这里?”
钟大先生点头,却不太喜欢别人围着,揉着耳朵往我这边走了两步。阿秋不免振臂高呼,马上翻腾背包往外搬东西;刚刚落地的曹烨也意识到了什么,露出极为兴奋的神情,也高声喊了一声“耶”,然后去帮阿秋;马有德和漩涡虽然看上去还很平静,但显然是在压抑自己的激动,马有德的人形眉毛一耸一耸,和腮部的肌肉一起在跳;漩涡一蓝一绿的两颗眼睛光芒更甚,在昏暗的环境下,分明像两个彩色灯泡;就连靠墙仰坐的须鲸,也挣扎着转动脖子抬起头。
只有于诺和付千河没有忘记这是个陌生的环境,还在警惕着四处观察,甚至还有一些紧张,于诺的双手,始终放在腰间,那里是她背负武器的所在。
我受于诺和付千河的感染,再度紧张起来,飞快地观察四周的情形。
这里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顶部侧壁,那里是我们掉下来前踩着的地面,我也曾经跟着一条地面亮起的小路前行,现在它整片都已经亮了起来,像镶在墙壁上的日光灯箱,经过数十米的高度照射下来,虽然不是特别明亮,却也能让我们看清所有东西的轮廓——或许这也是因为整个空间几乎空空荡荡,一览无余的缘故。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最上方亮着光的地方,还横出来几根大粗柱子,那是之前大殿的柱子,而柱子的另一端,如瀑布般挂着一片黑色的垂幔,上面有些赭红色和金色的线条;而其他地方,包括我们现在站立的地面和四周的墙壁,则全是平整如镜,上面没有任何的物什。
我们所处的仿佛是一个空盒子,还是一个竖放的长盒子,左右宽度略窄,上下高度稍长。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各方得到的信息,努力在脑海里大致构建出黑色宫殿的整体结构,试着模拟它的变化过程——我们进入的黑色宫殿,从上到下分别是“仙空”、“人间”和“鬼狱”三层,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定还位于“鬼狱”的下方,是个深入地下的巨坑,黑色宫殿也一定是上下三层整体从中间断开,整个翻转了九十度之后,我们之前所在的“人间”大殿就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原来巨坑的上方。
这也就是为什么钟大先生让站在他的右侧了,黑色宫殿从中间断开然后九十度翻转后,就会有“仙空”左、“仙空”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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