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雷炸折支柱的斜半个楼顶,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巨响后,坠入洪水,激起巨大的浪花,浪花泛着蓝光,彼此纠缠在一起,向周围散去,碰到突出水面的某些建筑时,产生一片奇异的火花,有蓝有黄,像转瞬而逝的烟花。
因此,原本在空中彼此抓握成一片的电弧,也互相之间失去了联系,就像被扯掉了一片似的,露出一块扇形的空当。而其他区域未被扯烂的部分也顿时暗淡不少,亮度瞬间下降了两个等级,作为我们目标的月亮变得更加明亮。
“瞄准月亮,先打一波试一试。”我指着不远处的月亮,首先举起了枪。
一阵枪响过后,月亮突然闪了闪,有点像电压不稳时候的灯泡,我起先还只是怀疑和电网一样,这地下阿房的整个供能系统都出现了问题,但接着,就听到一声爆炸的闷响。
于此同时,这轮巨大月亮就爆出一团烟雾,这烟雾范围既不大,也不甚浓烈,很快也就散去。这时,我们赫然发现,靠近边缘的地方已然缺失了一块,像是被人突然咬了一口的月饼一样。
“这是谁打的?这尼玛是枪?谁藏了RPG火箭筒在身上?”艾清英十分兴奋。
“天狗叔,是不是你偷吃了?”见到这一幕,付千河也兴高采烈起来,呲牙咧嘴地问天狗。
“你才天狗吃月亮呢……”天狗反驳付千河,言语里却也显露出一丝欣喜。
所有人都清楚,我们身上并没有RPG,子弹也打不出爆炸的效果,那一定是有人从上面下来,引爆了炸弹,炸开了月亮。
逃生的希望大增,大家都欢欣鼓舞起来,漩涡的双眼又充满了精光,盯着那个缺失的洞口,只要里面出现的是蓝色黑洞的人,他就绝地翻盘了。
从月亮洞口里,首先坠下来的,是一个金属笼子,目力所及,能发现笼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汉子,黑色防弹衣,黑色头盔,脸上似乎还罩着黑色面罩,举着枪背靠背互相替对方警戒。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其中一个点亮一个紫色的荧光棒,对着我们在空中划了几个手势。
“是我们的人。”付千河对着我们炫耀:“我就说要对我们零局有信心吧。”要不是浑身上下都是伤,肋骨还骨折了,这家伙绝对能够跳起来。
即使这个样子,他还是亲自举起了枪,对着空中有节奏地开了几枪,应该是他们零局的约定信号。
立刻,金属笼子里的零局队员,从背上摘下一个掷弹筒般的设备,对准我们这边,投射过来一个小巧的机械绞盘,绞盘上缠着一种坚韧的金属线,线的另一头早已系在了他们的笼子上。
艾清英喜欢鼓捣这玩意,在付千河的指导下,迅速将绞盘固定在一个坚固的地方,撬出上面镶嵌的一个把手飞快摇动起来,随着金属线绷直,金属笼子便斜斜地穿过撕开的电网,被拉到了我们的所在。
两名零局队员钻出笼子,警戒着四周,让杜心照顾着于诺和付千河两个重伤员坐上笼子升上去,上面应该有非人力的机械装置,爬升速度极快,在他们进入到月亮上之后,空笼子再度坠下。
即使我们争分夺秒,洪水的上涨速度似乎也有些减慢,但现在也已经爬上了我们所在楼层的地板,水里滋滋冒出的电弧,不时可见,而几具浮尸也从其他地方荡了过来,带着些微的焦臭和缕缕的白烟。
这时,我们匆忙扎起来的木筏起了作用,我们重新将绞盘固定在木筏上,所有人登上木筏,一边利用金属笼子一次次往月亮上送人,一边随着洪水上升。
而当我和柯问峰一起钻进笼子,离开已是一片汪洋的地下阿房时,我身上的枪伤刀伤,以及后半面身子的灼伤变得无比清晰,像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四肢百骸剜来剜去,我再也无法忍受,听着自己的牙齿不停磨动的声音,终于昏迷了过去。而闭上眼皮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皱纹挤成了花朵一样的模样,那正是冯开山的脸。
随后,我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被人抬着在长长的洞穴里前行,被人搬上车,被推进一间有一群白大褂的房间,随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窗外天已黑透,立交桥上经过的汽车将一点嘈杂的噪音和闪动的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抛进室内。
我脑子乱乱的,好像做了一场长长的噩梦,在梦中,我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地方,经历了许多生死。
这时,房门响了,如果刚才做了真是梦,那进来的一定是于诺,他一定是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但进来那人的身影远比于诺高大,显然是个男人。
我刚想问他是谁,他早已打开了灯,竟然是柯问峰。
我的奢望破灭了,我经历的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他看了看我的房间,笑着说:“他们认为熟悉的环境利于你放松、康复,把病房弄成了你家的样子。不错,连最新的拟真投影都用上了,好像外面真是城市一样。”
我看向窗户,完全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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