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
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皇兄那张阴柔而狠绝的面孔。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要。」
我反应过来,狠狠剜了他一眼,一阵后怕:「你找死吗!这府中……岂是你能胡言乱语之地?!」
「胆大妄为!」我从他手中抽出我的袖子,气冲冲地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当夜我便被召进了宫中。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我便跪在殿下等他叫我起来。
他批了好半天,连头都不抬,仿佛不知道我在殿下。
他一向喜欢用这个法子惩治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双膝早已支撑不住,又酸又胀,一阵阵发麻。
他终于开口了:「明姒,来,帮朕研墨。」
我如获大赦般地站了起来,拖着发麻的腿艰难地向他走过去:「是。」
我站他身边安静地给他磨墨,他依旧眉眼不抬,极为专注地批阅奏折。
我与他一母同胞,都是皇后嫡出。
他长我三岁,出生时血月当空,被视为不祥,送到佛寺修身祈福。
我十三岁那年母后病逝,死前再三让父皇接他回宫,想再看他一眼。
他回来时母后刚好咽气。
我痛哭不止,却见他嘴角浮起了笑容。
那是一种冷漠,残忍甚至略带嘲讽的笑容。
我又惊又怒,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后也不怒,只是阴恻恻地笑,让我心惊胆战。
我感觉他不止会打回来,他甚至会砍掉我的手。
我并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说过他两句坏话的下人被鬣狗活活咬死了。
和他争夺皇位的皇子死亡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我能活到现在,一方面是虎符傍身,另一方面是我这人颇为惜命,整日做小伏低,从不和他对着干。
「阿姒,在想什么?」他不知何时抬眼看了过来,眸子幽黑无光,不带任何情绪。
我低下头:「回皇兄,没想什么。」
他惯会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来骗人,低声细语地问道:「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吓着你了?」
他开口问时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跪地伏在地上请罪:「回皇兄,今天姒儿府内两个面首争风吃醋,出了人命,姒儿御下无方,请皇兄责罚。」
我跪在他右脚边,头也不敢抬,生怕他又开始发疯。
他停下了批阅奏折的手。
我感觉到他的手慢慢放在了我的头上。
他开始动作很轻,后来似是手感很好一样,不停地摸着我的头,像是在摸小狗一般,语气莫测:「不听话的,杀了就是。」
我哪敢动啊,他喜欢摸就摸吧,反正也不会摸秃。
「要不要皇兄帮你杀了他?」他心情好了不少,颇为愉悦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他:「可是姒儿很喜欢这个面首,请皇兄饶他一命。」
装傻、装可怜、装乖巧是我总结下来对付他的三个小技巧。
祝以琰挑眉,似是诧异:「阿姒还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点点头:「是,皇兄,姒儿真的很喜欢他。」
他忽然收回了放在我头上的手,笑容一点点扩大,有些诡异:「那皇兄就饶他一命,你看可好?」
「多谢皇兄。」
「皇兄还可以再给你找些美男,你意下如何?」
我连忙拦住他:「皇兄,实不相瞒,我那心上人善妒,府中这些面首整日都争风吃醋,要是再来一些怕是要闹翻天了!」
祝以琰淡淡地「哦」了一声,就算是答应我了。
我刚长舒一口气,他又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眸子一动:「真是长大了。」
我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他又似厌倦了一般恹恹地松了手:「回去吧。」
我逃也似的溜了。
二
我出了皇宫,满心疲惫地瘫倒在马车。
每次进宫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偏偏这个阎王爷喜欢玩弄人心,在他身边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绳索,一阵风吹便容易坠入深渊。
我虽认了命,甘愿做个臭名昭著的公主,但实在不喜被人监视,连一寸自由的空间都没有。
我仰头看天,繁星闪烁,夜幕广阔无边际。
我突然想起檀阴。
「查出他的身份了吗?」我问车外的贴身侍卫无名。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听出他话里的懊恼与自责:「属下无能,查不到关于那人任何消息,此人来路不明,实在可疑。」
这世间少有无名查不到的人。
可疑,太可疑了。
檀阴越可疑越能引起我皇兄的好奇,他会费尽心思让人去找所有关于檀阴的消息,查询檀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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