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傅疏桐讲课,他生得好看,嗓音也好听,可惜讲的是我听不懂的内容。
我快把狼毫撸秃了的时候,他叫了我的封号。
我抬头,恰巧与他对视:「?」
他看着满脸茫然的我,放下了手中的《大学》,拿起了幼童读本:「垂死病中惊坐起,殿下接下一句。」
我道:「笑问客从何处来。」
短短七字,掷地有声。
他捏着课本的手泛白,感觉马上就可以放下课本,把我掐死。
我身侧的顾姓贵女憋着笑,一片尴尬中。
我又给傅疏桐补了一刀:「不对吗?」
他轻轻吸了口气。
沉声道:「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殿下记好了。」
我重复了一遍:「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他面色缓了缓。
待这章《大学》讲完,傅疏桐将我留下,问道:「垂死病中惊坐起?」
看他满眼的期望。
我道:「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满脸恍惚。
李太傅从他身侧经过,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傅大人,你是后辈,老夫便提点一二。做少傅,最重要的是看得开。」
他省略了后半句,毕竟我是整个大梁最顽劣的公主。
熬过了这一天,回到重华宫时,我的步子都是欢快的。
但看到包总管一脸严肃地立在殿前,我又觉得我可以回去再上几节课。
他道:「小殿下,陛下传您过去。」
我犹豫道:「可是我还有课业没写。」
包总管不愧是太监总管,重要时刻话都不与我说,直接把我送去了父皇那里。
包总管同父皇说了几句话。
父皇面色不虞地看向我,道:「你还会做课业?」
「嗯……怎么不会呢。」
他问:「课业是什么?」
「忘了。」
「……」
「朕的奏折少了一份。」
看来是东窗事发了。
我低着头,小声道:「在重华宫最大的那张桌子的桌脚下边。」
他的眼角抽了抽:「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了。包全德!」
善解人意的包总管立即递上了一柄戒尺。
我道:「我没有耽误国事!我看过奏折的内容!是姬尚书说他又找了一本前朝野史送给您!是那本……」
父皇喝道:「闭嘴!」
但我的嘴比脑子快:「是那本您一直想要的《颜贵妃与灵帝的二三事》。」
包总管也低着头,快把自己埋进地里了。
一片死寂中。
我父皇装作无事发生,淡淡开口:「包全德,明日将戒尺送给少傅,让他代朕好好教训公主。就说公主顽劣,藏了奏折,让他多加管教,先打后奏,明白吗?」
包总管低着头应诺。
3
计划逃课的第三天,我在御花园扑蝴蝶。
傅疏桐拈着一柄戒尺立在我身侧。
我道:「少傅,我总觉得你今日比往常更加玉树临风,姿容不凡。」
他掂了掂戒尺:「请殿下前往上书房。」
我挽了挽袖子,摊开掌心。
我赌他不敢打我。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戒尺起落。
「啪。」
他道:「这一下,是替陛下打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是我条件反射了。
他愣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跑回了重华宫。
没别的,跑是一定要跑的,挨了打还去上学,太亏了。
擦干了眼泪,我跷着二郎腿和柳昭仪打叶子牌。
她说我今天退步了,才哭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推开牌,道:「彼此彼此,娘娘的牌技也退步了。」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又挽了挽袖子,道:「再来!」
然而这桌还没开始,我的贴身宫女桃酥便匆匆过来,道:「少傅在养心殿前跪了半个时辰,为打了公主的事情向陛下请罪。」
柳昭仪牌都拿不稳了。
我沉默了一会,觉得做我的少傅属实有点惨。
天天要满皇宫找我,找到了还打不得骂不得,我哭了还得去跪。
我放下牌,起身,准备去告诉他,打了就打了,多大点事啊?
桃酥道:「陛下问少傅您哭了多久,少傅答,只知道您哭着跑回宫了。」
我道:「父皇怎么说?」
桃酥:「陛下说,就这?」
看来问题不大,我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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