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母不让我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我便是眼皮子太浅,才被爱情的迷障遮住了眼。
父母赐名婉娩,表达珍爱之情,我在他们眼中,一直是美好的存在,可嫁给方思远后,我却讨厌起这个名字来……他让我怀疑自己,这名字哪还有一分美好的意味?
何荆摇头道:「婉娩虽好听,却略显客气了,不如我叫你婉婉?」
绿枝在一旁道:「你怎知我家小姐的乳名?」
何荆大笑:「原来如此,那便叫婉婉吧。」
正要上马车,却被一人拦住。
竟是前日刚见过的郑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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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不知何时来的,浅笑着打过招呼后,却是对我说:「之前远哥未对我提起小姐的身份,是我失礼了。」
我看她知书达礼,确实有士族大家之后的风范,也客气回礼:「郑姑娘言重了。」
「你认识我?远哥向你提起过我吗?」她有些意外,见我不回答,又问,「小姐这是要走?」
我点头:「是啊,已被杂事拖了几日,得赶一赶行程了。」
「去哪里?」
我这次却没回答,依旧微笑:「这就不便告知了。」
郑清云又问:「不留下?」
原来是在试探我。
我不知她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听说痴情如许未曾嫁人,既然不介怀方思远与我这一段孽缘,未来应当会过得不错。
我释然一笑:「打算找个清静之地长住,我在此处无亲无故,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郑清云移步让开,这次笑容真诚许多:「那便祝姑娘一路顺风。」
我道过谢后,率先上马,却没进马车。
此去皆是繁华城镇,再过半月便到钱塘了,无需再乔装改扮掩人耳目。
何荆与绿枝紧随其后,与我一同往城门外去了。
我没有回头看郑清云,她礼数周全,未对我阴阳怪气,当得起方思远的白月光。
那替我守门的两个人是本地官府之人,想必方思远此次南下又是公务缠身,或者是与本地某位官员有些交情要去看望,定不是特意来追我的。
既是有公事,他便不能随心所欲来缠着我。
我就不信那个跟着我的人敢离开县城!
一出城门,我便策马而去,那属下果然在城门口急得团团转,不敢跟出来了。
何荆驾车紧跟在我身后,戏谑道:「婉婉,你算准了他不敢追上来吧?」
我也笑言:「何少侠,前面俱是好风光,你何必管身后事?」
我们俩对视一眼,均摇头笑开,一往无前朝钱塘去了。
只有绿枝在马车里很不乐观:「小姐,姑爷知道你跑了,肯定要大发脾气了。」
我不屑一顾:「绿枝,再说一次,他不是你姑爷了。」
话说得太早,会遭殃的。
快到钱塘时,路过一家酒楼,何荆点了好几道当地美食。这时恰好来了一对父女,一边弹琵琶一边唱曲儿,唱无情书生痴情女、唱慈母泣泪儿战亡、唱恩爱夫妻生死别……
我与绿枝听得潸然泪下,不知为何便喝了好些酒,醉得大声号啕。
何荆头疼不已,差小二帮他一起扶我们上楼,我一边哭一边捶他肩膀:「负心汉!你高中了为何不回来娶我?」
何荆哭笑不得:「婉婉,我不是曲儿里的书生……」
我依旧不依不饶:「你死在战场了呜呜呜……为娘好苦啊……」
何荆:「……你也不是我娘!」
我又醉又晕,眼泪鼻涕都留出来,一定丑极了,我埋在他肩膀里哭:「呜呜呜我好丑啊……」
一道大力将我扯起来,我趔趄一下,跌入一个怀抱,有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谢婉娩,你不要闹。」
……谁在叫我?声音有点耳熟。
客房的门近在眼前,我朝那边挣扎着走,不想在熟人面前丢脸:「呜呜呜太丑了我不要见人……」
可有人拉着我,似乎和别人起了争执,我被困在怀里换了几个方向,听到些打斗之声,更晕了……
不一会儿,我终于顺利进屋,已经晕得走不了路,抱住那人软绵绵撒娇:「走不动了……」
怀抱中人身体一僵,却将我拦腰抱起,往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醉了有何丑态,只记得自己迷糊之中发起烧来,还做了梦,回到了小时候,哭喊着爹爹娘亲,抱着一条胳膊不撒手,像小时候那样钻进母亲怀里要她抱我。
可对方躲着我,我又大哭起来。
小时候我脾气并不好,常常哭闹,后来喜欢上读书,性子才静下来些。
这怀抱太温暖了,我哭得停不下来,向爹爹和娘亲诉说我的委屈,我说我的夫君不理我,他脾气好坏对我好凶,说他们骗我,做新娘子一点也不幸福,说我想吃婶娘做的红豆糕了……
那人不躲我了,在我耳旁轻声问我:「方思远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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