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暗流,只将夜听澜被杖责的事当成新鲜事讲给我听。
「听说夜将军被抬回将军府的时候,背上皮肉一片模糊,那血流了一路呢!」
听她如此说,我心中更是难安。
当天傍晚,我趁着夜幕让阿满带我去了一趟将军府。
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夜听澜房间,门窗紧闭,屋内残余着几丝血腥气。
他趴在榻上,面色苍白,双眸紧闭,背后纱布渗出血迹斑斑。
我静静站了一会儿,刚打算离去,却听他模糊要水,便连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至他唇边。
我半蹲在他床头,小心将水一点点喂给他。
鸦羽似的眼睫一颤,而后缓缓睁开。
夜听澜看着我,眼底尚有朦胧,似是未彻底清醒,他忽地扬起苍白唇角,「你又来了。」
又?
我以为他在说梦话,却听他唤了我的名字。
「怀薇。」
他只唤过我『王妃』和『公主』,叫我名字,倒真是第一次。
我避过他似朦胧又灼灼的目光,努力忽视心底升起的那一丝异样。
「夜将军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探望。」
我说完便欲起身,却忽地被他握住手腕,怔忡间,携着一股药香的冰凉唇瓣冷不丁朝我贴来。
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罪魁祸首却又闭上双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在梦游???
16.
从夜听澜房中出来时,我尚有一丝不平静。
「王妃,您的脸怎么这么红?」阿满惊讶地看向我。
「……天气太热了。」我胡乱回了一句,又仔细叮嘱道,「莫要告诉你家主子我来过。」
「为何?主子若是知道您来过,会很高兴的。」
我自动忽略了她的后半句,「因为……我们这次是空手来的,会显得很小气,下次我们带着礼物来,再告诉你家主子。」
阿满挠了挠头,「噢,好。」
一连三个月,直到临近年底,阿满也没能等到我带着礼物和她再登将军府的门。
虽然这三个月我没能和夜听澜交流,但姜家不定期会给我送来书信,因此他与魏峥的动作我大致也能知晓七分。
最近的一封书信末尾,姜家说要给我送一个心腹入王府。
我等了七日,最终等来的竟然是江阶。
他面上覆着一段白绸,以为昭王诊治腿疾的江湖游医身份入了王府,名为,姜阶。
「姜阶拜见少主。」
是的,他是姜家人,是我外祖父堂弟最小的儿子。设局之初,他已是我的帮手。
他自戕时并未身亡,却不慎瞎了双眼。
见着他,我很是高兴。
夜听澜来时,我正用秋日留存的桂花并着苍山顶上的雪水给姜阶煮茶。
他面色如常,想来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只是看向姜阶时神色有些不善,看我时,竟带着一丝……幽怨?
「姜大夫不用给昭王治病吗?」夜听澜负手立于我俩身前。
不等我反驳,他又压低声线,循循善诱,「纵然是演戏,也要滴水不漏才好,公主,您说呢?」
要我说……夜听澜说得不错,毕竟争储之路,不容一丝偏差。
虽然说魏峥的腿疾早在两年前便已痊愈,但姜阶此行,是我们自导自演对外宣布魏峥痊愈的契机。
「姜阶,那你去看看吧。」
他摇摇头站起身,唇角笑意莫名,「是。」
姜阶走后,夜听澜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端起我才给姜阶倒的茶便喝了个干净。
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不烫吗?」我神色惊异。
夜听澜绷着脸,似乎神色如常。
他偏了偏头,口中逸出的那股白气似比树枝上的积雪更白,「不烫啊。」
听着我略带沙哑的声线,我强忍住笑,钦佩道,「将军威武。」
17.
魏峥从轮椅上站起来那天,宋雁如抱着我激动地哭了好久,久到魏峥看我的眼神都戒备起来。
我抽了抽嘴角,掰开宋雁如搂在我腰间的手,将其扣在了魏峥身上。
「麻烦滚去我看不到的地方秀,谢谢。」
经过小半年的相处,我已与他们熟稔了很多。
魏峥也不在意,抱起宋雁如便回了他们的院子。
隔岸观火多年,便在众皇子在争储路上斗得精疲力竭之时,魏峥像一柄出鞘的宝刀展露人前,瞬间吸引了朝堂上大半目光。
有姜家暗中的财力支持,再有夜听澜从旁辅佐,景明二十四年冬,三皇子魏峥被正式册封太子,移居东宫。
封太子的第七日,楚国来信,前来恭贺的使臣正在路上。
正月初五,楚国使臣抵达。
国宴之上,我见到了阔别数月的萧平芜与楚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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