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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似那便是他的过往......
阿桑坐起身,身体剧烈地起伏着,他大口地喘着气,极力地平息着噩梦带来的压抑和窒息。
等到气息渐渐趋于平缓,他下床打开了房门,走到院子中。
院中明月皎皎,清辉盈盈,温柔而宁静。丝毫不似他梦境中的那轮沾染了血色的孤月,让人遍体生寒。
他究竟是何人?他的过往又是如何?他自问,却无解。
「阿桑,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婉转的声音在身旁轻轻地响起。
阿桑抬眸望去,月下观美人,果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玉荷在他身旁坐下,阿桑敛眉看向地上的小水坑,在月光的照耀下,亮如明镜。
「醒了就睡不着了。」他苦笑。
「我也睡不着,你平时给忘安讲那么多故事,可不可以今晚也给我讲一个?」身旁的女子托腮侧头看着他,言笑晏晏,面若桃李,眼如星辰。放下过往,这些日子,她愈发明艳动人。
「你想听什么故事?」
「都可以,你讲的故事我都喜欢听。」
「那就说一个有关于将军的故事吧。」他今晚的梦境迷雾中,好似也有一位将军。
「从前有位将军,他骁勇善战,忠君爱国,立功无数。后来敌军犯境,敌强我弱,朝中只有五个人死谏主战,其余全都主张求和,将军是主战中的一员。可惜,外有敌军虎视眈眈,内有奸臣狼子野心。皇帝听信了谗言,以通敌叛国罪将主战五人下了狱牢,并下旨择日处斩。在将军处斩的前一天,他昔日手下到狱牢劫救将军,但将军却不肯走。他希望用自己的鲜血唤醒皇帝的贤明,换回一个朝代的不折的脊梁。他希望自己的牺牲可以换回一个国家的昌盛,边境的安宁,百姓的安居乐业。其他四位大臣在离开天牢的时候劝将军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将军只说了一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我之志也。』」
「后来呢?」
「后来,将军死了。满族株连,无一幸免。世人都在笑将军愚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将军的至亲至爱一定会以他为荣,理解他的苦心与选择的。将军的道亦是他们的路。」玉荷望着他,脸上虽有泪痕,却言辞笃定,眼中充满着敬重和感动。
阿桑看着玉荷,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却透着些许意外,他心里柔软的角落骤然被触动,「很少有人会这样觉得。」
良久,他才柔声言道:「是的,将军的妻儿一直以他为荣。纵世人大多都觉得是将军连累了他们。他们应该怨恨他的......」
他不知自己之前是如何得知这个故事,但是他知道真相便是如此......将军的妻儿至死,亦如此……
春风来,月如钩,乱了谁人心弦......
(十五)
冰冷的箭矢穿过谢燕之的身体时,他正在奋力挥剑斩下敌军将领的头颅。
他看着胸前刺破盔甲露出的沾着血,泛着寒光的箭头,凝滞了一瞬,竟有些出神。
他并不是畏惧死亡,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作为一个将军,当他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便要有马革裹尸还的决心和勇气。
他只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段很遥远的往事。
从前他每次出征,总会有人帮他把虔心求来的平安符系在身上,柔声嘱咐他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事多加小心。他那时总是不耐,觉得那人过于烦琐絮叨。
他那时候有些厌烦负气,便冷声说道:「那不系这个就不会平安了吗?」那天她罕见地没有顺从他,一天没跟他说话。直到第二天他去找她,她也只是仔细地帮他收拾着行囊,柔声地跟他说:「以后不要乱说了,上战场的人是很忌讳这些。」
她对他一向是温柔,臣服的。无论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总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后来,再也没有人帮他系平安符,再也没人那么虔诚地祈求神佛保佑他平安顺遂。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报应来得这么快。
年少妄言,一语成谶。
在他摔下马,众人围过来的时候,他恍惚间看到了,那年桃花正好,而那个女子,笑颜如花,温柔笑意。
回到营帐时,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在军医拿出剪子想剪掉他的单衣为他处理箭伤时,他仍固执地要忍痛将那件单衣完整地脱下来。
那是一件旧衣,虽然已经洗得发白,却见针脚细密,依稀可以窥得当初缝制它的人在它身上倾注了怎样的情意。
他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了,以后也不会有了。因为谢燕之知道,当初在烛光下为他仔细缝衣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当谢燕之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京城。
贼人歹毒,那支箭的箭刃上染了剧毒,他的情况万分凶险。
谢燕之看着头顶的素帐,想抬手却抬不起来,他润了润干涸的唇,竟有些无谓,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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