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中,雁儿拉着芷焉的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她。忽地一把抱住了她。
“姑娘,我们终于回家了。我们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雁儿缓缓地抬头,盯着芷焉的眼睛,满眼的欣喜。
“少将军终于把我们从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救出来了。我就知道,我一直都坚信,少将军会来救我们的。”
芷焉抬眼看了一眼雁儿,眼神中先是欣喜,转瞬间就变得哀伤。神情呆滞,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下头紧紧地盯着它,若有所思。她表面是回来了,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芷焉,她已经是个不完整的女人。
听到雁儿说的,我们终于回家了,“家”这个字眼已然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家”,她哪里还有家。她的国,她的家,在昭清远带大军杀入越国国都的那刻,就彻底的消亡了。她亲眼看着她的国人,她的父皇,母妃,哥哥们一个个倒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禁又苦笑出了声。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芷焉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夜晚。和她的亲人、她的家、她的国一起凋零。既然灵魂已失,又何必在乎这外在的躯壳。现在的她难道不就是个行尸走肉嘛。能不能生育,对于这个没有感情的躯壳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姑娘,你怎么了?我们已经脱离那个丽香院了,怎么好像你还是一点都不高兴呢?”雁儿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芷焉漫不经心地回到。“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高兴!”
“是少将军救了我们。我就知道,少将军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雁儿高兴地说着。
“嗯。”芷焉苦笑着。
少将军。雁儿口中的少将军,他带人灭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父皇,母妃,还有哥哥们。她本就该和他们一起死去,可是却偏偏被救了回来。又被卖去青楼,灌入红花。这一切都是他昭清远所为。如果不是他昭清远,她会永远是个有父母疼爱,有哥哥们宠爱的那个,无忧无虑天底下最快乐,最幸福的小公主。
她心底的那颗仇恨的种子,并没有因为昭清远救了她,而被掐掉,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不停生根发芽。
芷焉能够重新回别苑,昭清远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一颗心不知是怎么搞的,就像急骤的马蹄般在不住地跳动。
他一个人悄悄地走到别苑门口,时不时地不时地朝里面张望,想进又不敢进。一直在门口搓着手,来回踱步。甚至紧张的汗水都从额头上渗出。他有千言万语想对芷焉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话,能表达出这些日子,他对芷焉的思念。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他的思念何止三秋。
屋内,芷焉拿来了古筝,因为对家国的怀念,她原本如死水般的眼眸如同泛起丝丝涟漪,开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她缓缓坐下,开始划动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地跳出,筝柱斜列,像一行斜飞归去的秋雁,更加令人惆怅。
当弹到伤心断肠之时,芷焉画着黛青的眉毛像青山一样地微微蹙起,楚楚可怜之状好不叫人为之心动。
昭清远听见这琴音,顿时朝里面看去,看着他朝思暮想的芷焉,如同天上的仙女降临在自己面前,他再也把持不住,冲进屋里,一把从后面就把芷焉抱在了怀里。
嘴里喃喃自语,“芷焉,你可知道这些个没有你的日夜,我怎么过来的吗?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芷焉使劲挣扎着甩开昭清远,慌乱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昭清远发觉刚才有点唐突,低着头,摆弄着衣角。窘迫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一点也不像那样在战场上威风凛凛,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也许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这么的手足无措。
可是看到芷焉要摔倒,眼疾手快的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芷焉害羞地扭头跑开,一下子撞到了端着茶水的雁儿的怀里。
雁儿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此时正红得像个熟透了苹果。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雁儿抬眼看了一眼芷焉,眼神示意她给昭清远敬茶。她以为芷焉在心底,是不是已经有点原谅少将军了。
芷焉低下头,紧紧地咬住嘴唇,浑身不住地颤抖,她像个木桩子一样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由红变白,美丽的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雁儿笑了笑,用身体拱了拱她,就把茶水往她手里一塞,出了门。
芷焉想着,“我只有对他好,这样他才会对我放松警惕,我才能杀了他,替我死去的父母报仇。”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双手握拳,狠狠地咬着下嘴唇的肉,直到那股腥咸味在嘴里弥漫。她不停地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身体里的怒火。微笑着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昭清远行了个礼,给他端上了一杯茶。
昭清远看到芷焉第一次对自己笑。他惊喜的像个孩子一样,蹦迪三尺高,心花怒放,喜上眉梢,两个眼睛眯得像个月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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