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发出一声轻嗤,冷感的眼皮撩起时,露出了底下漆黑深邃的眼眸,目光幽幽落在她瓷白精巧的小脸上,意味不明。
他接过苏乔手中微微轻颤的酒杯,开口时冷中带讽:
“怎么,老头留下的钱这么快就挥霍完了,要你到这种地方卖笑陪酒?”
他自认并未对她们母女俩赶尽杀绝,已是仁至义尽。
虽说收回了老头给的两套房,但到底对那笔钱睁只眼闭只眼,若非太过挥霍,足够她们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凝着她比之四年前褪去稚气的脸,程锦琰莫名有些气闷,也不知道在不爽些什么,再度启唇时语气更是不好。
“今后不许再到这儿来,平白让人瞧了我程家的笑话。”
一字一句,仿若冰刃扎进苏乔心口,打破了苏乔心中仅存的念想与深埋的期待。
他下颌清晰冷硬,薄唇吐露着刻薄伤人的字句,与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哥哥大相径庭。
他不是你哥哥了,苏乔你究竟还在期待着什么?
在众人嘲弄的目光下,苏乔难堪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冰冷一片。
她缓缓站起身来,无惧他满身的寒意,迎着他的视线,红唇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一字一句:
“程总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我与程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即便是有,四年前也断干净了......”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带着几分耐人寻味,嘲弄道:
“呵,莫非您关心我?”
男人眉心微蹙,嘴角紧抿着,望着她的目光不耐中又带着几分难言的晦暗,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不甚愉悦。
眼看着周围的气压愈发低了,连带着周围看好戏的人也不敢喘大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了雷,引火烧身。
“你倒是变了许多,牙尖嘴利的模样倒是让我意外......”
程锦琰看着她眼中陌生的倔强,一时间竟与记忆中那个羞怯沉默的小姑娘对不上了。
如今的她.......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遇到点风吹草动就警惕地炸毛,仿佛曾经遭受过欺骗一样.......
思及此,程锦琰心中蓦地一沉,凝着她莹白的小脸上带刺的笑,眸中多了抹探究。
“人总是会变的。”
苏乔淡淡一句,手指紧紧收拢,稚气的小脸上透着与年纪不符的稳重,别过头去的模样,倒让程锦琰微微恍神。
从前她不开心了和他置气时,就是这么副模样。
黄恺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眼见程锦琰的脸色愈发低沉,以为是被苏乔气的,当即跳出来不赞同地呵斥苏乔:
“小苏我让你给程总倒杯酒,怎么还惹了程总生气?”
眼珠子一转瞧见桌上的酒,伸手倒了满满一杯,塞到苏乔手里,笑容中带着明晃晃的威胁,“还不快些干了这杯酒,给程总赔礼道歉,嗯?”
然后又舔着脸走到两人之间,朝程锦琰赔笑:
“程总,小苏年轻气盛的,不懂规矩,你大人有大量,消消气......”
程锦琰闻言,平静地掀起眼皮看他,漆黑的眸中带丝连自己未曾察觉的冰冷。
他也配?
黄恺一怔,背脊隐隐发凉,觉得他之前的猜测果然是对的,程锦琰非但厌恶苏乔,如今连句为她求情的话也听不得,显然不是一般的厌恶......
“程、程总,都是......都是苏乔的错,我替您好好教训她一顿!”
黄恺心里发毛,转头看见苏乔仍冷着一张脸,心里的气忽而就上来了,也顾不上垂涎她的美貌了。
毕竟,只要和程锦琰的合作谈成了,什么样的美人他得不到?
慌神之下,错过了程锦琰看向他时,一闪而过的杀气。
“苏乔!还愣着干什么,快干了这杯酒,给程总道歉!”
苏乔忽而气笑了,她为什么要道歉?
“黄总真是说笑了,程总还没说生气呢,您倒是着急上了......”
客气的话里,隐藏着大家都懂的嘲讽。
一时间周围落座的人都掩着笑,看黄恺的笑话,虽说没人不捧着程锦琰,但这么明着被人道破,多少还是掉价的。
“苏乔......”
黄恺恨得咬牙切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精光一闪,皮笑肉不笑地冲苏乔道:
“小苏,你来这儿不就是手头紧吗?这样......你把酒干了,好好和程总道个歉........”
黄恺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钱,啪一声摔在映着天花板纹路的大理石桌上,“这些.....就当是给你的小费了,怎么样?”
都来这里做服务员了,他不怕她不心动。
苏乔垂眸盯着桌上散开的钱,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羞耻,而是,有了这些钱,妈妈这个月透析的钱都不用愁了。
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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