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勃勃,似这条大汉,才称得上‘英气勃勃’四字!”
那大汉桌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此外更无别货。
可见他便是吃喝,也是十分的豪迈自在。
那大汉向段誉和那华服公子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
单凡却是微笑的看了回去,向刚经过身边的跑堂说道,
“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那大汉听到单凡如此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待单凡坐罢,段誉才开口问道,
“哥哥这是怎么来的无锡,自上次一别,却好是想跟你论论‘佛’、‘道’。”
单凡微微一愣,却是乐了,说道,
“怎么,我一个江南人士,还不能在这了?倒是你一个大理世子,怎么跑这来了?”似乎也没想过要段誉解答,单凡自顾接过跑堂送来的碗筷,倒上一杯浊酒,跟口继续道,
“现在,可是‘北冥有鱼’了否?哈哈。”
单凡酒还没有下肚,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
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
“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
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
那老者道,
“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
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
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这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段誉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更不用某个根本想要看现场直播的人,还“很是用心”得窃听了。
那大汉有意无意的又向两位显是富家公子的那桌一瞥,见那开口咋呼别人大哥的儒雅公子正在低头沉思,华服青年也是停下筷子,笑眯眯得往向了这边,显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
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那大汉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两位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段誉看了单凡一眼,见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就道,
“最好,最好!”
随即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大汉席上坐下,请问姓名。
那大汉笑道,“这位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段誉这时笑道,“兄台想必是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
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大汉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们的酒杯太小。”叫道,
“酒保,取三只大碗来,打十斤高粱。”说完还看了看单凡,单凡仍然微笑示意他随意。
而那酒保和段誉听到“十斤高粱”四字,却都吓了一跳。
酒保赔笑道,
“爷台,十斤高粱喝得完吗?”
那大汉指着单凡道,“这位公子爷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十斤不够,打二十斤。”
酒保笑道,“是!是!”
过不多时,取过三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那大汉道,
“满满的斟上三碗。”酒保依言斟了。
这满满的三大碗酒一斟,段誉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
他在大理之时,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大汉笑道,“咱三个先来对饮十碗,如何?”
段誉见他眼光中颇有讥嘲轻视之色,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敬谢不敏,自称酒量不及,但昨晚在听香水榭中饱受冷漠,又想,
“这大汉看来多半是慕容公子的一伙,不是什么邓大爷、公冶二爷,便是风四爷了。他已和人家约了在惠山比武拚斗,对头不是丐帮,便是什么西夏‘一品堂’。哼,慕容公子又怎么了?我偏不受他手下人的轻贱,最多也不过是醉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即也不管有个孟斐还在身边,或者说根本是因为孟斐这个天澜居士在身边,犹如在无量山一般的没了顾忌,胸膛一挺,大声道,
“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还带了点耍赖语气得跟单凡开口道,
“等会大哥,可不能‘再’扔下我自顾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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