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在无量山上虽然有天澜居士和可爱钟灵的帮助,却也是被那左子穆还有神农司空玄连番打击、被南海鳄神逼迫时戏剧性得差点吸光了这小鳄鱼的内力、被延庆太子囚禁险些造成“**”杯具、给鸠摩智俘虏后这一路来的斗智斗勇、在曼陀山庆当花匠种花只为见上语嫣仙女一笑,所经历的种种“苦楚折辱”着实不小,但从未有如此刻这般的怨愤气恼。
其实在水榭中并没哪一个当真令他十分难堪。
包不同虽然要他请便,但慑于已经经过天澜居士辅助而强于原著的百倍武功,但也是留了余地,既不敢对付诸保昆那么断臂伤肩,也无法对付姚伯当那么踢得他滚了出去。
王语嫣出口请他多留一宵,阿朱、阿碧殷勤有礼的送出门来,但他心中仍是说不出的郁闷。
湖上晚风阵阵,带着菱叶清香。
段誉用力扳桨,不知要恨谁才好,他实在说不出为什么这样气恼。
当日木婉清、南海鳄神、延庆太子、鸠摩智、王夫人等给他的挫折,可都要厉害得多了,但他泰然而受,并没感到太大的委屈。
他内心隐隐约约的觉得,只因为他深慕王语嫣,而这位姑娘心中,却全没他段誉的半点影子,甚至阿朱、阿碧,也没当他是一回事。
他从小便给人当作心肝宝贝,自大理国皇帝、皇后以下,没一个不觉得他是了不起之至。
就算遇上了敌人,南海鳄神哪怕差点被“废功”都是一心一意的要收他为徒;鸠摩智不辞辛劳的从大理掳他来到江南,自也对他这个有点像“吸功无底洞”的级大杀器颇为重视,至于钟灵、木婉清那些少女,更是一见他便即倾心。
他一生中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冷落轻视,别人虽然有礼,却是漠不关心的有礼。
在旁人心目中,慕容公子当然比他重要得多,这些日子来,只要有谁提到慕容公子,立时便人人耸动,无不全神贯注的倾听。
王语嫣、阿朱、阿碧、包不同,以至什么邓大爷、公冶二爷、风四爷,个个都似是为慕容公子而生。
段誉从来没尝过妒忌和羡慕的滋味,这时候独自荡舟湖上,好像听到慕容公子的影子在天空中向他冷笑,好像听到慕容公子在出声讥嘲,
“段誉啊段誉,你怎及得上我身上一根寒毛?你对我表妹有意,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你不觉得可耻可笑么?”
他心中气闷,扳桨时使的力气便特别来得大,划得一个多时辰,充沛的内力缓缓劲,竟越划越觉精神奕奕,心中的烦恶郁闷也渐渐消减。
又划了一个多时辰,天渐渐亮了,只见北方迷云雾中裹着一座小小山峰。
他约略辨认方位,听香水榭和琴韵小筑都在东方,只须向北划去,便不会重回旧地。可是他每划一桨,心中总生出一丝恋恋之感,不自禁的想到,小舟向北驶出一尺,便离王语嫣远了一尺。
将近午时,划到了小山脚下,上岸一问土人,这山叫做马迹山,已离无锡甚近。
他在书上看到过无锡的名字,知道那是在春秋时便已出名的一座大城。
当下回入舟中,更向北划,申牌时分,到了无锡城畔。
进得城去,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比之大理别有一番风光。
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划了这几个时辰的船,早已甚是饥饿,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光,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他上得楼来,跑堂过来招呼。
段誉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倚着楼边栏杆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
“段弟如何在这里唉声叹气,让我这一见到你,可就心情不好了。”
一道带着戏谑的语气传来,却是让段誉喜出望外,这声音、这语气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也再可爱不过了。虽然他总是打趣笑话自己,却是真真切切为自己好的。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碧衫华服,肩披毛绒服饰的翩翩公子一脸戏谑得看着自己,段誉顿时将刚才的不快都扔光了,大笑道,
“哈哈,孟斐大哥,在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这声大哥,却是叫得有点“荡气回肠”了,掀起段誉心中苦楚和欣喜无数波浪。
这时西座上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他和单凡的脸上转了两转。
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段誉心底暗暗喝了声采,
“好一条大汉!这定是燕赵北国的悲歌慷慨之士。不论江南或是大理,都不会有这等人物。包不同自吹自擂什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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