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清理一下墓碑——苏黎的能力不足以让她发现这块石头有任何变化。
修剪花坪,寻找开得最绚丽的花朵,插到城堡的花瓶里。
读一些最普通易懂的书,还好安德尔没有变态到把书籍销毁,她能通过这些来憧憬外面的世界和生活。
画一些意味不明的画,然后因为不太满意而丢入火炉,差点被烫到倒吸冷气着收回手。
专注地望着窗外,那片她无法逃离的魔法森林。
……
少年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像是一朵失去了主人的家养小花,只能没有方向地兀自生长,却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枯萎凋零,而是显现出了一种野花该有的羸弱生机。
但是还是缺少着什么。
少年翻动着苍老的书页,任由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没有一点排斥。起先他没有过去的太多记忆,但一旦接触到苏黎,那些死涸的过去就有如春风吹拂过的田野,以无可阻拦之势生长复苏着。
原来他们过去是那样的关系。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类。
或者说是,爱。
爱到即使失去了一切记忆的他的分身,再次看到苏黎时,心跳都会控制不住地加快,仅仅是抓紧裙摆,抿起嘴唇这些小动作也会让他的嘴角不由吊起,目光不住地柔和。
爱到愿意放弃许多事物,以生剖了自己的心为代价,也要让她永生,陪伴着自己,到死了也不放过对方。
然而她却想离开。
就不愿意,再多信任他一点,再等他一会儿吗?
少年原先不知道自己代表着神明的哪一部分,在深夜踏入苏黎的房间时,他忽然有了些头绪。
大概是执念。
拥有着这样的执念,他才有复活的决心。不是复仇,不是回到神殿,不是夺回那些失去的神权……他讥笑一声,对自己的愚昧与沉沦感到不齿,从深睡着的少女的颈部捞出温热的红宝石银链。
戒指,原来在这里。
她没有丢掉,而是贴身挂着。
……
“苏黎,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较之于平日的冰冷,安德尔难得放缓了语气,他耐心擦净了苏黎面上的泪水,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咬得红肿的唇。
“难受的话就咬我吧。”
苏黎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啜泣着摇头,被对方掰开嘴以后倒吸了一口气,猛地揪住了安德尔的一缕长发。
她呜咽着咬着他的发尾,头皮被扯出了丝缕的痛感,安德尔愣了片刻,“……也行。”
到最后,丝绸般柔顺的长发被咬得毛躁。
安德尔顶着一头炸毛为对方耐心洗漱,入睡时还发现对方紧咬着一缕头发不放。
算了,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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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梦什么?
少年坐在床边,看着她潮红的脸,听着对方难耐的嘤咛声,眸色渐暗。
在魔法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梦境。
苏黎大多时候是无梦的,她的睡眠质量同样脆弱,在魔王的悉心照顾下才有所好转。
近来梦境增加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让她做这样的梦,简直就是在宣誓主权。
跟自己的分身宣告主权?
少年阖上眼,努力消化着扭曲而剧烈的怒意。
交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他可以做得更好,让苏黎忘掉过去的他。
睁开眼,少年双眸里带上几分决然。
他捧起苏黎蜷缩起的手,状似虔诚地吻着她泛白的指节,冰冷的温度抽离着她指尖的温暖。
鹅绒被下不安翻身的少女再度陷入沉睡,平静温软的眉眼舒展开,苍白的面容犹如晨间薄雾般虚幻,脆弱而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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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过去,少年丝毫没有要带她离开魔法森林的意思,而是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仿佛要真的取代安德尔成为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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