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安德尔那般善于伪装和循序渐进,总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自己深沉的欲望。
又是一个白日,苏黎在镜子里发现自己脖颈上不明来源的吻痕,脸煞白成窗外的落雪。
她决心离开这里,一个人。
偷偷的,不能被发现,不然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尽管没有发生,苏黎这令人发指的第六感就告诉她这件事的后果。
当然,她越想做成的事情,通常都会事与愿违。
她真的信守承诺,只带走了几件衣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带——甚至是那枚婚戒,被丝帕缜密用心地包起,放在冰冷的石台上。
这一次,荆棘如同海啸般汹涌,酝酿着澎湃的怒意,一波一波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身体,将她的四肢捆绑束缚,蚕茧般包裹着她。
花园中的简陋墓碑在呼啸的荆棘中碎裂。
苏黎陷入了沉睡,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醒来,贯穿身体的荆棘没有带来疼痛,而是无止境的梦和回忆。
“安德尔。”苏黎往前从不主动关心这位冷面神明,她没有能力去干涉对方的行为,可最近他的举动实在不对劲。
安德尔静静望着他,英俊的面容一半掩盖在藏书室的阴影中,流水般的黑发淌在法袍上,看起来像是温顺的蛇影,单片眼镜折射着的光掩盖住一只眼的异样,即便没有说话,态度也带着平静的包容。
等了片刻,苏黎仍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他的语气难得温和,为对方罕见的主动关心而缓和,“不是想问什么吗?”
“我……”苏黎多希望他用真言咒,可此时的安德尔却在等着她自己说出疑惑。
为什么这些日子天天待在藏书室?
为什么疏远了她?
为什么……看起来越来越虚弱了?
苏黎低垂着眼眸,最后只是问:“我该怎么做?”
安德尔眉头一跳。
“你不必做什么。”他站起身,法袍层叠拖曳,纤长的指尖拂过苏黎的脸颊,“等我就好。”
“不要想离开我,苏黎。”
“这是神明的命令。”
苏黎惶惶不安地抬头,不知他所言何意,眼里的疑惑溢作实质。
“若是违背……”安德尔捞起她的一缕金发,声音沉沉,“你大概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安德尔死了。
苏黎觉得他真是疯子,给自己铸造了精美的棺材,神明则面容平静地躺在其中,没了任何声息。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清醒过来时已经把棺材盖上,埋在了土地——这么大的坑,居然是她亲手挖的。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她要怎么等他?
她不知他为何死去,不知他何时归来,她所能做的只是给那有寓意的小土堆献上没有芬芳的花。
她开始渴望自由。
苏黎尝试离开,却被困梏其中,一次次以狼狈收尾,一个人住在古堡之中,与孤独为伴……直到遇到少年,这个奇怪的少年。
离开……
她又尝试离开。
苏黎睁开眼,少年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头,“ji.mu真的很不听话。”
“不是说了,不要想着离开了吗?”
“这可是……神明的命令啊。”
她视线模糊,浑身被荆棘缠绕,动弹不得,痴痴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意识。
少年不住地笑,“现在神明生气了,怎么办?”
卧室的门被打开,一身法袍的神明住表情冷静地注视着这糜乱的一切,少年回头挑衅般地嗤笑,而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安德尔的出现让苏黎的双瞳似乎恢复了焦距,但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后迅速归于混沌。
他走到荆棘缠身的苏黎身边,捞起她遍布伤痕而脱力的手,为她戴上了那枚猩红色的戒指,垂眸观察着对方毫无反抗的神情。
“睡吧,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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