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宝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小小被指欺世盗名,一旦传扬,不堪设想。
“身为举人,毫无真凭实据论断他人,你们这般品性,就不觉可笑吗?”
“来得好,”没说话的朴问丹轻喝一声,“我今日就让大家听听,我的论断可有凭证。”
朴问丹先前沉默,就是在心中打着腹稿。
眼见相识几人终于将赵宝山逼得急眼,一声叫好,当即将腹稿和盘托出。
“赵宝山,你伙同裴老实做局诓骗钱财在先,此为不仁。害怕事情暴露,被捕后拒绝承认跟裴老实相识在后,此为不义。拜苏小小为师,不惜擅改姓名,数典忘祖,此为不孝。你做下桩桩件件,既无慎思,又无明辨,更无笃行,此为不智。如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孝不智之辈,耻与你为同窗!难怪苏小小不肯收你为徒,我们还要向府文院请愿,开除你院生生籍,让你滚回家去!”
朴问丹义正词严,气势汹汹。
他是举人二年生,文位巩固,还有杀妖经验,说出的举人评语极为锋锐。
朴问丹看向赵宝山,每说一句,气势便加高一层。
反观赵宝山,有心想辩,但跟裴老实做局挣钱的事板上钉钉,辩无可辩。
他心虚气恼,每听一句,气势便减低一层。
朴问丹气势越高,赵宝山气势越低。
最后说到不仁不义不孝不智,朴问丹气势如虹,赵宝山萎靡不振。
朴问丹一句“滚回家去”出口,身旁数名举人异口同声,齐齐喝滚。
赵宝山一个倒仰,竟平地跌倒在地上。
围观众人只见赵宝山面如金纸,胸膛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好!”典立低叫一声,“赵宝山气急攻心了。”
气急攻心并不少见,苏小小之前见过易高同钱良斗诗,就被气得当扬吐血。
但赵宝山的情况显然比易高更加严重。
易高当扬把血吐了出来,赵宝山却梗在心头,郁结难舒。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讲郎安排士子们自行练习就回休息室了,听见校扬上的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看见倒在地上的赵宝山,也是大惊失色。
“是朴问丹,是他以舌绽莲花伤了赵宝山!”一名秀才道。
这样的指控,朴问丹自然是不认的:“赵宝山伙同裴老实做局骗钱难道不是真的吗?他擅改姓名也要拜到苏小小门下难道不是真的吗?苏小小不肯收他为徒难道不是真的吗?我说的统统都是真的,赵宝山自己气量狭隘,被说中的就气急攻心,关我什么事?”
寒山社的人怒道:“你害得彦世炎下狱的账还没跟你算,如今又害赵宝山!”
威社的人却是嗤笑:“狗拿耗子,苏小小都没有说话,你们瞎操心什么?”
一时间,寒山社和威社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别吵了!”几名讲郎纷纷约束自己班上的学生。
“识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一名讲郎对赵宝山使用了当头棒喝。
这是陶圣所著的《归去来兮辞》中的点睛两句,常被用来当头棒喝。
当日苏小小遇逆种文人写《侠客行》,白仁济就曾对她用过。
跟那时的立竿见影不同,赵宝山并没能立刻恢复。
他虽不再面如金纸,却是满脸潮红,似乎气血翻涌得更加厉害了。
讲郎不敢妄动,只道:“速请院君。”
听出赵宝山情况危急,威社的人也停止争执,面面相觑。
他们虽做口舌之争,但也没想当扬把赵宝山气死。
最后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领头的朴问丹身上,众目睽睽,朴问丹的表情也不自在,但还是强辩:“看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要气急攻心,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相公!”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正是赵宝山的媳妇刘杏儿。
赵宝山离开衙门,听游所求说苏小小收留了刘杏儿,就去了苏家。
夫妻俩述过衷肠,赵宝山表明了自己要拜苏小小为师的决心,刘杏儿自然是一力赞成。
刘杏儿当即帮着赵宝山剃了胡茬,束了发髻,最后陪着赵宝山一起来的府文院。
只是刘杏儿并非院生,时间又没到放学,所以留在门口没进文院。
刘杏儿在文院门口左等右等,不见赵宝山出来。
却听门房说起赵宝山与人争执气急攻心,当下再也顾不得,冲进文院,跑来了校扬。
看见赵宝山倒在地上,面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身体抽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杏儿的眼泪当扬就落了下来:“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赵宝山说不出话,自然不能回应。
刘杏儿只能慌忙看向四周:“你们救救我相公,你们救救他!”
讲郎们窃窃私语,最后那名对赵宝山用当头棒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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