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
一个穿着列宁装的短发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们对面,是三个举着枪寻常装扮的男人。
女人紧紧抱着小男孩,满脸坚决。
低声对怀里的人说道,“小礼,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小男孩的手也紧紧抱着母亲的腰,重重点头,“妈,小礼也会保护你的。”
站在最中间的男人看着母子俩抱在一起的画面,哼笑一声开口道,“云秀兰,别挣扎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一枪打死这个小崽子。”
云秀兰心里清楚,这些敌特无非就是想把她和儿子抓回去,威胁丈夫。
她不能,成为丈夫的软肋。
但她更不愿,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女人心里划过一抹决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抓我,威胁我丈夫。“
“我跟你回去,你们让我儿子走,不然我就带着我儿子一起跳下去,让你们一个人质都抓不到,看你们回去怎么交差。”
男人左右各看了同伴两眼,彼此间达成一个默契。
一个小孩子而已,就让他先跑,大不了他们把云秀兰控制住以后再去追,难不成三个大男人抓不住一个小屁孩?
要真把人逼急跳下去,今天这趟他们就白跑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男人点头,“行。”
云秀兰稍稍松了一口气,再次紧紧抱了一下怀里的儿子,果断将人放开,“小礼,你先回去,让爸爸来救我。”
她希望,丈夫不要来。
丈夫肩上的责任,是国家和人民,不能有一点闪失。
但她不这么说,儿子绝不会自己走的。
被叫做小礼的男孩便是季晏礼,他眼睛里闪着泪花,努力不让自己留下眼泪,爸爸说了,男子汉要坚强,要保护妈妈。
“妈,让他们抓我,你走,我来当人质。”
云秀兰的脸冷下来,“你要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走,不然我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快点,听话小礼。”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微微颤抖着。
季晏礼的眼泪彻底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妈。”
“快走。”
他深深的再次看了母亲一眼,转身,朝着悬崖相反的方向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他没忍住回过头去看,就见三个男人慢悠悠的朝着母亲靠近,他真的好想回去。
可同时,他心里也清楚,回去并不能改变什么。
找爸爸,让爸爸来救妈妈。
这是小小的季晏礼心里,唯一的念想。
不知道跑了多远,季晏礼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在身后响起,那声音来源的地方,好像就是悬崖边。
他疯了一样往回跑,恍惚间,好像看到母亲抱着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跌下悬崖。
地下,还躺着另两个男人,身下是刺眼的鲜红血色。
母亲看过来的那双眼睛里,有他看不懂的释然和遗憾。
……
等他再次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睁开眼,床边的人,是父亲吧!
季晏礼一把抓住季之武的胳膊,哭喊道,“爸,爸,你快救妈,她被敌人抓了,你快去救他,我跟你一起去。”
短短半月。
精明强干的季之武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难得慈爱的伸出手在儿子头顶摸了摸,出口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老三,你妈她,没事,组织派她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晏礼狠狠打断,“你骗人,你个骗子,我看我到我妈,我妈她,她掉下山崖了……”
说到最后,季晏礼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妈妈为了保护他,跟敌人同归于尽,死了,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听到他的哭声,外面的季晏清和季晏明走进来,就看到父亲红着眼眶,小弟哭得喘不上气,嘴里一直念叨着妈妈。
他们,也想妈妈啊!
房间里,父子四人之间的气氛悲痛不已,仿佛随着一个人的消失,这个家,已经垮了。
……
转眼,到了一九六七年。
季晏礼很高兴,等了两年,他终于可以把心爱的人娶回家了。
一大早就起来,赶到火车站接人。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跟着媳妇儿下来的,还有一个刻印在脑海里从未消失过的身影。
一瞬间,过往失去母亲的心痛,每到夜晚躲在被子里对母亲的想念都汹涌而出,让他无法的克制的喊出那个字,“妈。”
而此时的云秀兰,意识并不清晰。
她只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给人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跟着她选中的漂亮小蘑菇一起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反正,只要小蘑菇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安心。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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