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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1 章节目录 第50章 我的父亲(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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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不禁叫了父亲一声,但没能再继续说出下一个字。我呆呆地望着父亲,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父亲,不知道应该怎么疏解父亲此刻的心情,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父亲求生欲的救星。

    父亲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他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恐惧和无助,我知道他现在又一次真正需要我,但我却真真实实束手无措。

    记得初定父亲做胃部切除术时,也是我第二个幼儿园开园初期,我把所有的家当都投资了幼儿园。当时,母亲对我说父亲手术费要我们姊妹四人一人两千元,可当时的我真的拿不出来。我感到非常的无助和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对我说:“老闺女,你妈我俩知道你在创业,没钱,你的两千元让你妈拿,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我听到父亲的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感到自己很无能,连父亲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但是,父亲却一直在安慰我,让我不要有压力,好好经营幼儿园。他说他相信我一定能够成功,只要我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够赚到钱。

    如今,这话过去了八个月,两千块钱我是有的了,可是这小小的两千元不能救回父亲的命,甚至不能再延长父亲生命一个月。而这两千元却是我一辈子的砍,也是我在父亲下葬后,我一步一回头对父亲许下的承诺:爸,我要挣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今天是父亲回老家的第 10 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进食了,甚至连吸管喝水也不会了。父亲的嘴唇干裂,起了厚厚的一层硬皮,舌头也起了一层厚厚的舌苔,都如干旱的土地,裂着口子,有的还渗着血。大姐用棉签沾水,一遍又一遍地在父亲的嘴唇上轻轻擦拭,不厌其烦地想要让父亲舒服一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仿佛在为父亲分担痛苦。

    我和二姐挨着父亲坐在炕里面,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我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总是带我去供销社买鞋,去赶集给我买好吃的。那时候,父亲是那么的健康和快乐,仿佛永远不会老。可是现在,父亲却躺在病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坐在父亲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大灶哥哥是烧了的,即便是炕脚也是热的,可是父亲的手是温凉的,我低下头,在父亲的耳边轻声说道:“爸爸,您放心吧,我们会一直陪着您的。”父亲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我知道,父亲已经听到了我的话,他已经感受到了我们的爱和悲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父亲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起来”父亲用微弱的声音说着。我和姐姐们开始是一愣,也就在我们迟疑瞬间。

    “起来”父亲好像用尽了力气,又说出俩这两个字。

    大姐和二姐对视一眼,轻轻扶起父亲“爸我们扶您起来”

    刚进屋的哥哥赶紧用肩膀顶住父亲后背。不知道是老父亲要坐起来紧张,还是害怕父亲坐起来会受到伤害,我忙叫了一声父亲,“爸”。

    “哎”,父亲用尽生命所有力气一般,答应着。

    “爸”父亲声音随着身体下沉,答应的声音也小了“哎”

    “爸”我带着哭腔,我悲伤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哽咽叫着我慈爱的老父亲。

    空气凝滞了足足五秒,可对父亲来说,就像是负重前行了五个小时般劳累,短促的喘息声,越来越紧。

    “哎”父亲终究是应了我,用尽他生命最后一丝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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