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人民日报
夏季夜晚的十点半,热气逐渐消散,大地在夜色中悄悄沉睡。天空中,星星点点闪烁着,一轮明月高悬,洒下银色的光芒。月光下,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不愿分别情人的低语,睡眠少的老人,坐在楼前矮墙上轻摇着蒲扇,共同构成了小区夜晚的交响乐曲。
这个时间点,我们小县城的灯光显得很亮,街道两边商铺的霓虹灯、路灯、广告灯交相辉映,将整个主街道装点成一片绚烂的灯海。
夏天的夜晚的十点半,我所在的小县城,大多数人都进入休息的模式,夜生活只属于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他们或是勾肩搭背在马路肆意说笑,或是趁着七分醉意吐槽着生活不易,或是悠然自得地漫步,而我,如穿过黑色秀发的手,兴奋的去赴便道砖的邀约!
汽车闷声行驶、行人的脚步声、远处的偶尔犬吠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座小县城夜晚的独特韵律。十点半的夜晚,是安静与喧嚣的完美结合,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感受。
在这样的夜晚里,我本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转,本可以把白天的繁忙与疲惫都被抛在了身后,本可以放慢脚步,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只因即使岁月荒芜,亦能奔赴山海。即使岁月漫长,心怀热爱,也要奔赴星辰大海。
我把早已精心准备好的两条香烟,装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布袋里,这也是听建国同学的建议,以防在运输便道砖的过程中遇到不好说话的人,用作“敲门砖”。为了安全起见,我又想起了老张的建议,打车去西电桥找开拖拉机的老赵。
十几分钟后,我下了出租车,东瞧瞧西望望,在西电桥北口的街道上,由于树影子的遮挡,视线有些模糊,但我隐隐约约地看见一辆拖拉机模样的车停在路边,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希望那辆车就是老赵的。
为了确认,我拨通了老赵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老赵熟悉的声音,我眼前顿时一亮。我向他描述了我所看到的车的位置和模样,老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回答道:“那就是我,就是我的车。”
我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向那辆拖拉机走去。走近一看,发现老赵正站在车旁,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我向他挥了挥手,他也向我点了点头。
“你来了。”老赵打破了沉默。
“是。”我回答道。
“上车,我们走吧”老赵对我说。
“好”我说这着好,可我不知道你哪里可以上拖拉机,我看看老赵的座位,看看车斗旁边,没有下脚可以登的地方。
“登车轱辘上来!”老赵把我看明白了,他要是不说话,我是上不去拖拉机了!
“嗯”夜色掩饰着我的尴尬,我登着车轱辘上了拖拉机。
“扶好,走了”不知道啥时候老赵下车打着火,坐到了驾驶位置,拖拉机开始突突!
我的妈呀,我双手紧紧攥着车斗栏杆,拖拉机突突突,突突突,上、下、上下,左右,左……
我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身体随着拖拉机的颠簸而上下起伏。车斗里没有座位,只有两条窄窄的木板,我只能站在上面,紧紧抓住栏杆,以防被颠下车去。拖拉机的速度并不快,即使路面平坦,车身摇晃得依旧很厉害,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我的心,我感觉我的心一会儿敦到底,一会儿又被抛起来,栏杆也被我攥得吱吱作响。
车斗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几块木板和一些绳子,随着拖拉机的行驶,它们也在车斗里来回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不时地需要调整一下姿势,以免被它们碰倒。
我抬起头,望着前方。拖拉机的车头喷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司机老赵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他的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他专注地驾驶着拖拉机,眼睛不时地看向路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车斗里的我。我想和他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忍受着颠簸。
就这样,拖拉机在平坦的路面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松了一口气,跳下了车斗,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拖拉机,发现它的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灰尘,这是绳子不知道啥时候颠簸拖地了。
这就是我第一次坐拖拉机,虽然有些惊险,但也充满了新奇和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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