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璘下班回到家里,换了拖鞋走进客厅,煦风习习,吹动落地窗边的白色窗纱,轻柔的窗纱舞动起来。
她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扫向沙发上的人。尉迟昀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面部插了几根毫针,眼球与眶下缘之间一根,眶下孔处一根,额角发际线上左右各一根,腹部三针。他手正拿一支她的黑色画笔在他长满毛的山药腿的外侧,画了一条黑线,某个位置画个黑点,还写上文字。
童璘瞪大双眼,面露疑惑走过去整包往沙发上一扔,蹲在沙发旁,注视着面前的人。
认识尉迟昀靖13年了,没想到他还有自残倾向。
尉迟昀靖对他家尉迟师奶即时上演的内心戏全然不知,用消毒药水,在写着字的黑点位置消毒,皮肤上的字,瞬间化开,模糊不清。他神色淡定地拿着一次性针灸针对着穴位,一直在戳……那扎针的手法可真快、准、狠啊!
让童璘心头为之一紧,看到他下针那刻,感觉针刺进自己皮肤那般全身绷紧,双眉紧蹙,手心都冒了汗。她起身在他旁边坐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他腿上的杰作,“足三里、上巨墟、下巨墟、条口、丰隆、解溪。尉迟医生,你在干什么?”
尉迟昀靖又拿着针插在自己的在足背,第2、3趾间,趾蹼缘后方赤白肉际处,写着:内庭。
光是看都觉得疼,童璘却感觉他一副打通任督二脉的酸爽。
尉迟昀靖背往后靠,缓缓道:“一名专业的中医师,在学的时候都是先拿自己练手的。”对体位选择得当,有利于对腧穴的正确定位、针刺的施术操作、持久的留针以及防止晕针、滞针、弯针甚至折针等。自己感受一下毫针刺入腧穴正确的针刺角度、方向和深度,施以提插或捻转等行针手法,感受针刺部位获得“经气”感应,酸麻胀重这些针感,刺在自己身上才会记得牢。
尉迟昀靖异常认真地说:“中医讲究辨证论治,针灸的治疗也需要辨证取穴,对症下针,不能随便取穴针灸,如果施针者只是泛泛了解人体的经络和穴位,取穴错误,那就有可能适得其反,会给人身体多少有些影响。”
“这是治什么病的?”童璘觉得不可思议之余,怎么有点觉得他变态呢?那是对自己有多狠才下得了手。
尉迟昀靖解释:“这条足阳明胃经,主治胃肠病、头面五官病,经脉循行部位的相关病症。”
童璘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半晌,犹豫问道:“你也有胃病,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说过?”
都说医不自医,都是水平有限,最佳借口,高明的医生比普通人更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加之把脉本来就很主观,大方向大差不差,细节靠中医师的经验。轻症,医者能对症下药,事半功倍。
他大三就开始胃痛,没敢告诉童璘,免她担心。他自己这个胃病与童璘的胃痛不同,他是属于胃阴亏耗证,需养阴益胃,和中止痛。
童璘啧啧了两声:“对自己太狠了。”
很多人都觉得学医太枯燥,而尉迟昀靖就是个医痴,他不是在解剖室,就是在图书馆,就琢磨人体啊,血管啊,大脑神经啊。
“要不,我帮你扎?可以疏通经络、调和阴阳、扶正祛邪。”尉迟昀靖邪魅一笑,故意说:“足太阴脾经,帮你治治你的胃和月经。”
童璘立即挪屁股,“我才不做你的白老鼠,反正你都把自己当白老鼠了,多扎几针。”
尉迟昀靖佯装委屈:“你就不能为了我的考试,做点贡献吗?”
童璘听完眉心一蹙,揶揄:“恕我比较惜命,不想此刻在你的针下壮烈牺牲。”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一本厚厚《医师资格考试大纲细则综合笔试部分》,随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翻了几页书,眼底笑意更浓:“要不我考考你吧。”
尉迟昀靖自信满满地说:“随便出题。”
迷之自信的尉迟昀靖还是挺迷人的哈。
童璘翻了翻,出题:“控制疾病的传变。”
尉迟昀靖答得干脆:“根据五行生克乘侮理论,五脏中一脏有病,可以传及其他四脏而发生传变。如肝有病可以影响到心、肺、脾、肾等脏。心、肺、脾、肾有病也可以影响肝脏。不同脏腑的病变,其传变规则不同,因此,临床治疗时除对所病本脏进行治疗之外,还有依据其传变规律,治疗其他脏腑,以防其传变。如《难经·七十七难》中,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于脾,故先实其脾气。”
滚瓜烂熟,只字不漏,童璘问:“这是别人说的西医治标不治本,中医标本同治的意思吗?”
尉迟昀靖讶异于她会触类旁通了,“聪明。”
童璘调整了坐姿,双腿放在沙发上,盘腿而坐。她随手又翻了翻几页,接着提问:“八纲辨证。”
尉迟昀靖喉结上下轻滚,压着声,慢慢说道:“表、里、寒、热、虚、实、阴、阳八个纲领。根据病情资料,运用八纲进行分析综合,从而辨别疾病现阶段病变部位的浅深、病情性质的寒热、邪正斗争的盛衰和病症类别的阴阳,作为辨证纲领的方法,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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