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武者的气息分明只有武徒四重,力量比他的却大上了不知多少倍。
男人有着精壮的身材,黝黑的面庞,狂发如雷,浓眉大眼。威猛的皮囊上只囫囵套了一层单薄的里衣。
雨师延淡笑,看着男人的表情从愤怒到隐忍,从大喝‘来者何人’到压低声音问讯:
“不请而来的魔人…雪发血瞳…看来,阁下是为了那杂种而来?”
“可以这么说。”雨师延被骂杂种,心底反倒因为男人没认出他生出几分趣味来。
人之在世便如阅书;初读时囫囵吞枣,感情懵懵懂懂;再阅时不急于读,旁观他人来去匆匆。
男人望着遍地横尸沉默一阵,缓缓开口道:“阁下玷污了我的发妻,带走了那个杂种,反倒还要灭了雨关雨族,未免有些过于霸道了。”
“霸道吗?呵呵呵,人死不过头点地。”雨师延双手抱臂,挥手拍走从窗户缝隙间的穿堂雨,“宗武大陆,强者为尊啊。你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说话还像个小孩子?”
“你!”即使因雨师延的话语和外表,怒气不断直冲大脑,男人也没有将手中的冷剑刺向雨师延,依旧想靠和入侵者闲聊以拖延时间:“呼……哼……阁下不杀我,又是想从雨家得到什么?”
“你是在等雨关城的城主?”雨师延不答反问。
被撕掉这层伪装的男人笃定雨师延早已知道雨关城的内幕,见雨师延仍不出手,心里有了计较,嘲讽的说:“不,是你,你这位四重武徒在等着将我们二位七重武徒一齐击杀,以防有人走脱吧。”
“那个废物早就死了,”雨师延摇了摇头,“你是我想留到最后杀的人,我很奇怪,按照你的习惯,现在你明明应该在祖祠下的密室闭关才对。为何要着急跳出来送死呢?”
“你是……!”男人的神色精彩纷呈,似乎终于认出了来者的身份,却又不敢置信他所发现的真相。
“雨家西,城主北,凡市东。我昨天下午从西杀到东,再从北杀到西,即使是一脚一脚的去踩蝼蚁,也踩得有点累了……和你聊天还要绕这么多圈子,唉……”雨师延一步步逼近,在手掌上凝聚出一层血煞气,单手拍开男子手中剑划出的劈砍刺,一掌重重打在男子的手腕上,打得其中的骨头粉碎!“雨古,你看起来,比刚才更加不像个大人样了。”
“逆子…逆子!我早就,我早就说过要诛杀你这孽胎!你!你这罔顾人伦,丧尽天良的畜生!”雨古身上疼痛,心中更如刀割。
雨关城和雨家,都是十世祖辈苦苦经营而来的基业。雨家先祖是雨关城的建城者,在此地百姓安居乐业后偷偷分了一支族人到城中,作为城中大族隐藏起来……而现在,毁了,一切都被毁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我?!若是你杀了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你却让我活着,让我猪狗不如的活着!”雨师延知道,父亲雨古的厌恶和母亲燕月娘的憎恨并非事发无因,因为他出生时外貌就异于常人,也因为他出生那年为雨关城带来了一整年的大旱。
但,即使重活一世,重新看见仇人的面庞,雨师延依旧不明白他要被双亲留着性命,只为了把他折磨至死,又是因为什么理由!
真的有那么恨吗?他们真的那么恨他?恨到要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关在后院,当条狗一样踢去踢来,即使是生了不治之症也要坚持折磨他才能解气?
他不明白!
“放过月娘,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否则,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雨古别过脸去,闭上眼睛放弃挣扎。
“我不想知道。”雨师延被雨古的表情逗笑,两世以来,他第一次见到雨古脸上露出这般忍辱负重的表情,在和雨古交谈中积累的怨憎顿然消失。“生而养为亲,生却弃是命,生以虐结仇,这就是我杀死你们的理由,下去报道时别记错了。”
恨就是恨,恨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就像雨师延,明明心里对这些宿怨清清楚楚,但他依旧会恨那莫名其妙的恨……因为恨不需要理由!
躲过雨古临死前反扑,朝他泼来的滚烫火油,雨师延依旧是一掌拍出,用力震碎雨古的心脉,再运起血罗魔网功吞噬武徒七重的身躯,丹田和经脉都传来一股满足的感觉。
“哼…你终于清醒了……”
这是谁的声音?雨师延眨眼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这声音……是自己在说话?
“是谁?”雨师延警惕的环视四周,并没有察觉到武者的气息,风中依旧是熟悉的血腥味,只听了一地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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