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于另一个村庄里的人,因此,老人归葬祖坟的事情还需要和别人仔细地磋商一番。肖邦的奶奶和伯伯叔叔们都还在为这件事情同别村的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围坐在老人身旁做着商议。起初,那户人家管事的不在家,推辞说不同意,后来经过多方商议,最终人家做了个顺水人情,同意老人下葬在那里,家人们做的种种努力也算达成了老人的愿望,对此老人弥留之际也算感到十分欣慰。
晚上,在为老人换过药水扎过针之后,肖邦和几个堂兄弟以及叔叔伯伯们分别躺坐在床上和沙发上。老人已经多天未曾进食,只能靠打一些点滴和营养液来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因此,整个晚上都要有人随时守候在老人的身旁。初春的晚上天气仍然还是很凉的,奶奶便从里屋找出了几床被子让他们每个人分别都裹在身上。
次日早晨,太阳公公如同往昔一样从东方渐渐露出眉目。一宿未眠的肖邦和几个堂兄弟们也都接连打着哈欠。老人的状况看起来和昨天一样,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仍然时不时的喘着粗重的呼吸声。一位叔叔临时有事,便返回家中一趟。几位婶婶也都渐渐从家中陆续赶来,围坐在厨房,准备着早餐。肖邦和堂兄弟们便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吃过早餐之后,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彼此说着闲话,晒着太阳。
到了将近正午时分,突然屋里传来了一阵哭声。家人都向屋里走去,老人已经安详地停止了呼吸。接着,家人们的情绪仿佛都已麻木,都在尽力地压抑着悲伤,开始紧张地忙活起来,为老人擦洗身体、穿衣,一些村子里的人们也都帮忙在屋里的一面正墙上挂上一匹白布,等等,做着其它一些老人去世后需要做的事情。
三天的守灵时间,于肖邦来说似乎过得十分漫长。他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守在那里。当亲朋好友前来吊唁老人的时候,他也会陪同亲人一起哀号痛哭。但他总像是如鲠在喉,呜咽得哭不出声音,甚至连一滴泪水也不曾顺着脸庞流下。他的情感像是随机性的,只在某个时刻突然想到某处,触到他那仅有的一丝防卫,瞬间整个人便会如同一座大山垮掉一样,泪水便会一倾而出,其余时刻,他总是理智冷静到似乎面对任何事情都感到无动于衷。他不由得开始在心里大声地咒骂着自己,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肠是否真的硬的和石块一样,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铁石心肠,心里充满了愧疚与自责。期间,他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但他觉得不够痛,便又试着让跪在他旁边的一位堂兄弟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希望这样泪水会顺着他的脸庞不断流淌而下,可是一切措施似乎都是无济于事。最后,肖邦像一只干瘪的气球,一双空洞的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棺木,整个人开始渐渐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老人的后事忙完之后,肖邦便匆匆忙忙地搭乘大巴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回来以后,他像往常一样,每天往返于住处和他工作的地方。但他还是有了一丝的变化,看起来似乎对任何东西和事情都不再抱有兴趣。他的写作计划也已被他给抛之脑后,六月过后,他并没有动笔写作他的第一部作品。有时候,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提笔想要写下第一个字,但最后只是在本子上乱涂乱画了一番,有时整个写字本也会被他撕得粉碎。一股悲伤的力量正在他的周身蔓延,而且还在一点点地,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一次,他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又在找着新的理由来责备自己,责备自己为什么春节不回家去,倘若自己春节回家去了,那么老人看到他可能也许会多多少少安心一些,那么老人的病情也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可偏偏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春节没有回家过年,之后不久便传来了老人病危的噩耗。虽然他也知道老人的身体一直都在逐步恶化,但他记得最后一次从老人家里离开时,老人还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面晒着太阳,看起来状态还算可以,尽管老人时常也会情绪有些失落,口中总是念叨着形容自己就像一株立在风中灯光不断摇曳的蜡烛,马上就要日落西山了,但肖邦当时总是认为老人很是悲观,因此才会时不时地向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现在想来,不免有些心酸。悲伤于肖邦而言,就像一坛陈酿多时的老酒,起初毫无知觉,整个人显得很是从容不迫,慢慢地便被其给包围,直至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而且,肖邦还发觉,时间对于他来说变得越来越现实了,它不再是一个抽象化的概念了,而是变得更加具体了,它成了钟表里的一根指针,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旋转,除了旋转之外似乎便再无别的意义。他自己仿佛也被那根指针同化了一般,终日无所事事,在两个地点之间来回旋转,除了旋转之外还是旋转,可他却又不想改变,下班回到住处,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或者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吊扇,只希望悲伤和时间慢慢地将自己吞噬掉。这种情况自打他从家里回来以后,便一直被敏惠看在眼里,她的心里不免为他担忧起来。她还记得,那天肖邦从家里回来之后,便打电话把她叫来,他看起来很是痛苦,不停地向她倾诉着,有时还会胡言乱语地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让她感到很是困惑,但她却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内心确实非常的痛苦且无助。因此,她便利用空闲的时间,从一家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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