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当时就急了,抓住一个路过的小药童大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大概这么高,穿着打了很多补丁的麻衣。”
小药童被她惊了一下,一脸懵地摇摇头。
回春堂掌柜把小药童拉到身后,道:“这位夫人先别着急,刚才外面聚了不少人,小姑娘或许是看热闹去了。”
“我怎么能不着急?”杜氏道,“她可是个傻子,丢了就回来了!”
素衣公子掀开帷幔从问诊室里走了出来,听到这话,他上前对掌柜的问道,“赵先生,那群人往哪里去了?”
赵掌柜有点奇怪谢意怎么会突然过问这件事,一旁的小药童已经抢先答道:“公子,那群人是金员外的家奴,金员外家就在两条街外的仁和胡同口。”
谢意除下绢布手套交给药童,对掌柜道:“里面病人的方子已经开好了,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这话语气温和,但并非是在征求意见,赵掌柜还没来得及点头,谢意已经出了回春堂的门了。
靠近仁和胡同,两旁的大门和围墙越发讲究,街道上往来的行人逐渐减少,喧闹声远去。
蓝衣管事脚步一顿,回头道:“小叫花子,还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仆役们不明所以地转身看去,一个灰头土脸、穿着麻衣的小姑娘从拐角走了出来。
“大人。”慕云曦和有些怯懦道,“一位穿着长袍的白胡子老爷爷让我给您送一封信,说是可以助您替主家分忧。”
仆役李二狗捏着鼻子道:“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真晦气!”
慕云曦和瑟缩了一下,似乎就要退走。
“慢着。”管事钱利发话:“什么信,拿来我看看。”
慕云曦和穿过几名仆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她在回春堂顺来的。
钱利皱着眉头用两个指头夹着将纸拿起。
慕云曦和这身衣服本来就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脸上和手上还不知道攒了多久的泥灰。一张脸就只有眼睛能看得出,实在让人倒胃口。
钱利看着纸上的内容,眉头先是皱紧,忽而又一扬,匆匆将纸折好放进兜里,低头问道:“那个高人在哪里?”
慕云曦和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老爷爷没告诉我他去哪了,只说会再来找我的。”
钱利道:“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府。”
慕云曦和顺从地跟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正经过一家宅院的后门,有两个婆子探头探脑地看着这边。
待他们走远些了,才忍不住啧啧出声:“金家不知又拐了哪家的丫头了,今年第几次了?这个倒是独特,跟个小叫花子似的,金员外口味变了?”
另一个婆子磕了一颗瓜子,点评道:“我看这丫头不像被迫的,还主动跟着走,莫不是个傻的吧?”
慕云曦和走在最后,耳力又好,两个婆子的闲话丝毫不差地落入她耳中,心中一时有些好笑。又暗暗留心,看来这个金员外罪孽不少啊。
一行人从后门进入金府,穿过柴房马厩。
此时已近正午,慕云曦和却无端感受到了一阵冷风刮来。她敏锐地看向风刮来的方向,是一座用矮墙围成的院子。
“别乱看。”钱利带着人又穿过两个月洞门,指了指边上的一排瓦房,回头道:“你先在这里住下,收拾好了,别碍了员外的眼。没我的吩咐别乱跑。”
慕云曦和顺从地点点头,走进了瓦房中。里面有一个通铺,看起来是府上婢女的屋子。
钱利带着仆役离开没多久,屋外又有脚步声响起。
一个十三岁左右,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推门走了进来。
她将一碟青菜和两个馒头放在桌上而后恭敬站在一旁,对慕云曦和道:“姑娘,这是钱管事吩咐我端来的。”
小姑娘说完还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慕云曦和看了一眼她的面相。眉疏眼润、父母宫平扁黯淡,是个纯朴忠厚,身世不幸之人。不过这小丫头年纪还小,能看出的并不多。
慕云曦和也不是随时都会看人面相,太伤神,她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对着她这么一副蓬头垢面的“尊荣”,还如此老老实实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樱桃。”
慕云曦和在桌前坐下,示意樱桃也一起。
樱桃急忙摆了摆手。
慕云曦和也不勉强,拿起筷子夹了菜,边吃边随意道:“你进入府上不久吧?”
“姑娘怎么知道的?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
慕云曦和一笑,“不,你很周到。但被打发来给我送饭,就足够说明你被排挤了。如今正是饭点,其他丫鬟都正在吃饭吧。”
樱桃垂着头,默然不语。
“我可没有让别人饿着肚子看我吃饭这种恶趣味,坐下来一起吧。”
樱桃毕竟年幼,在慕云曦和鼓励的目光中还是坐了下来。
一顿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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