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也并未忌讳:“施主聪慧。获得功德的条件十分严苛,如今世人只摸清了其中的几个规则。其中之一便是施恩者不能带着任何功利目的。一旦拥有了此灯,施恩时都会不自觉想到功德,反而再无法积攒功德。最终入不敷出,业障缠身,自然晚景凄凉。而你,却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大师高看我了,我也是人,也有所求。”
承泽静静看向慕云曦和,目光澄澈而深邃,仿佛洞悉了一切,“你不同,因你不是现世之人。脱离此界天道因果之外,无法积攒功德。”
慕云曦和瞳孔一缩,这人竟然看破了她最大的秘密,他还知道多少?
“施主放心,贫僧并非多话之人,不会妄图泄露此等天机的。这盏青莲灯中,还积累着历代圣僧积攒下的功德,往后你修为上去了,便可自如运用,这也算一扬机缘了。”
慕云曦和皱眉道:“既然我没有功德,那此次杀灭鬼王,用的是谢意的功德?他会如何?”
承泽摇了摇头,“因果大律,贫僧也参之不透。”
“那他这次灭了鬼将,也应该积攒了功德吧?”
承泽道:“他为救你而去,此事主体在你,若有功德也该归属于你。冥冥中自有定数,或许天道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你。”
慕云曦和闻言有些失神,所谓回馈,她已经通过玄戒收到了,至纯元力,这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谢意失去的,却无法弥补了。功德这种近鬼神的东西,效用都在冥冥因果之中,与祸福相关,是无法衡量的。
“施主不必着相,谢施主有所失,也有所得,求仁得仁罢了。”
慕云曦和笑道:“你这和尚当真无情。”
“无我无人,何处留情?”
“不必和我打这些机锋。”慕云曦和道,“你拿一个你们佛门用不了的东西,就想换我的一个人情,是不是有些占便宜了?”
承泽道:“所谓价值,取决于需要的人。施主不必现在就给我什么承诺,往后你自会衡量它是否值得。”
“好吧。”慕云曦和点点头,“不过你这和尚太精明了,我是不想和你打交道的。”
承泽哈哈一笑,“贫僧自会如施主所愿。”
承泽离开后,慕云曦和静坐修炼。
第二日早饭时分,谢意端着素斋饭自然而然地进了门。
慕云曦和也没再提起之前的事,两人安安静静地一起吃早膳。
慕云曦和道:“红颜寨中突然出现的定远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意道:“定远侯名为温孤策,表字无渊。我与他打过的交到不多,只知他是前任太傅幼子,如今大齐当之无愧的战神。不过世人对他的功过是非各有论断。”
“怎么说?”
“他能征善战,守卫大齐居功至伟。但行事奢靡,搬弄权术,朝中的清流和世家两派都看他不太顺眼。”
“哦。”慕云曦和对朝中的事并不怎么关心,她咽下一口菜,说道,“他是朝廷的人就行。红颜寨中的守卫不太像寻常山匪,我之前一直担心牵扯太大,不好处理。如今既然定远侯来了,那此事看来已经被朝廷知晓了。”
谢意摇了摇头,“定远侯是定远侯,朝廷是朝廷。”
历史上,权力斗争,君臣不睦的例子不在少数,慕云曦和一听便知道,这定远侯恐怕是有些功高震主了。
谢意道:“按道理,定远侯率领的神策军此时应该还在南疆剿匪,他如今却带着一小队人马出现在了岭南道。私自调兵,这可是君王最为忌讳之事。”
“这些朝廷上的事太复杂了,他的目的与我们无关。”慕云曦和道,“秋瑜白又是什么人?”
“他是嘉懿长公主和兴平侯唯一的儿子。他身份特殊,算不上是神策军的人。”
慕云曦和道:“难怪性子养得这么跳脱。”
两人用完膳。
谢意收拾碗筷道:“净尘寺风景不俗,曦和要不要出去看看?”
两人走出禅房,这是一间僻静的禅院,花木扶疏,有一派安宁自然的禅意。
顺着花间小径一路往前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座飞檐小亭。亭中有两位青年男子正在对弈。
慕云曦和扫了一眼,打算从另一边的小路离开。
亭中一人的叹息却传入了她的耳中:“这都两日了,均平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这样干坐下去,我们如何向老师交代?”
均平?那不正是杜衡的表字?
另一人道:“子轩兄稍安勿躁。既然承泽大师让我们在寺中等候,便一定会有结果的。大师可是被圣上亲口冠予‘圣僧’之名的,太师对他亦是推崇备至。他云游在外,行踪不定,竟被你我二人碰上了,是何等机缘啊!”
“这个承泽和尚,莫非还真能洞悉天机不成?”慕云曦和对谢意道,“他们口中之人的音讯,我恰好知道。”
谢意道:“既如此,便全了这份因果吧。”
慕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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