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和玉搔了搔脸,这么大数量的钱财,一时他也想不出来个解释,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墨忱。
墨忱还是一脸淡定,“我都说过了我祖上是富商了。”
杨苛倒还真忘了这茬,毕竟墨忱看着就像是知书达理的,而且有这些钱财何至于借宿偏远的染织坊呢?
“因为我不打算继续考了,家里便给了我钱银准备让我做点生意。”墨忱找了个看起来说得通的理由。
“为什么不考了?!”杨苛问道。
“为什么把钱给我们啊?”杨芸问道。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罢,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好奇对方怎么问的出这个事。
墨忱轻咳了一声拉回两人的注意力,“我不是什么学习的料,而且也没什么经商头脑,给你们钱银也不是白给的,拿了我的钱,我就是染织坊的小老板了,日后肯定要给我些分红的。”
杨芸这才重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立刻捧起了墨忱的手,“好孩子,你真是我们的贵人啊。”
杨苛却像是还有顾虑,“你看着还年轻,若不走贡举这条道路可惜啊。”
墨忱轻轻摇了摇头,“我确实不是这块料,而且有人比我更对贡举感兴趣。”说罢,墨忱抬眼看向一旁的关和玉。
关和玉挺了挺胸膛,显得自己更威武了些,“我,打算参加今年九月的乡试。”
杨芸立刻拍起了手来,“好啊,不愧是小宝!”杨芸一向是最捧扬的,尤其离了关府,这份活泼愈来愈强烈了,到现在完全像个顽童一般,不过,喜欢叫关和玉乳名这事是从来没变的。
刚才还昂首挺胸的关和玉立刻蔫了一大半,转头再看墨忱,虽然他拼了命的压制嘴角,可还是抑制不住的笑了一下,关和玉脸都羞红了。
不过杨苛的看法在关和玉眼中才是最重要的,关和玉紧张兮兮地看着杨苛,杨苛斟酌了许久,最后仿佛释然,轻拍了下关和玉的肩膀,“既然有信心,就放手去做吧,现在官府还在报名,明日我就陪你去报名,六个月的时间,好生准备吧。”
得了杨苛的鼓励,关和玉开心快要飞起来了,有了墨忱给的钱银,染织坊似乎也好了起来。
开集一大早,墨忱就和关和玉来到了镇上,若是以前,杨苛说什么都不会放任关和玉和墨忱单独出行,不过如今杨苛对墨忱的态度已经大转变了。
两人是奔着书商来的,可走遍整个镇子的集市都不见得有几个卖书的,就算有也是些被揉搓的皱皱巴巴的书,逛了许久,关和玉终于忍不住了,回到那个满是皱巴书的书商那里问及缘由。
“看你们两个是书生模样,我就告诉你们了,我们店是故意把书揉搓成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店的书早就被那些达官贵人买空了。”没想到店长带着满脸愁容的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只有皱皱巴巴的书,那些养尊处优的人才不会买。”
“居然是这样,不过怎么能把整个镇子的书都买光呢?”关和玉也是头次听到这种事。
墨忱倒是看出了一二,“他们将这些书都买光,就让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买不到书来学习,花点微不足道的小钱就可以解决掉这么多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啊。”
店长听了他这番话,连连点头,“这位小兄弟看得真是通透,你说那些富贵子弟不愁吃喝的何至于出此阴招呢。”
“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穷苦人家的孩子得道升天,与他们平起平坐,他们怎么肯。”墨忱微攥起拳头来,声音中掺杂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怒意。
“哎,这世道就是如此,但就算他们千防万防,还是会有穷苦人家一步升天,防,是防不住那些命里万彩的人的。”没想到书店老板竟看得如此透彻,还特意揉皱书本得以让穷苦人家的孩子买到书。
“掌柜的,这里所有的书,都给我包了吧。”墨忱将一块银锭放在台上,书店掌柜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小兄弟,虽然咱俩聊的投机,也不用如此照顾我生意,这些书还是会有人买的。”
墨忱又将银锭向前推了推,“包起来吧掌柜,这些书我不会一个人独占的,我会送出去,就当是宣扬掌柜功德了。”
闻言掌柜的也是感动的语无伦次,立刻就去招呼伙计打包了。
这下两人是走不了了,这几大箱子的皱书,没有七八个人是搬不了了,关和玉还以为墨忱会用术法将书都带回去,没想到墨忱还有更好的法子,“支个摊子送书?”
“没错,虽然这些书皱了,但是免费相送,能送得完的。”墨忱立刻收拾了起来,从路边捡的破桌子随便盖上个外披便是摊桌,旁边捡的两个树墩就当椅子,两人开始费力叫卖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就送出去了好几本,但声势越大,引来的麻烦自然也不会小,一个穿着不凡,肥头大耳的人到了摊前,“小摊,全给本少爷包了。”说着,嫌弃地将那皱皱的书扔在了摊桌上。
“这位公子,我们只送书给穷苦买不起书的考生,您衣饰华贵,穿着不凡,不必用这皱巴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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