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三个小时,经过山顶一个村庄时堵车了,路拐了个弯消失在村口一片房屋后面,车从那里一辆挨一辆排过来。
吴哥跳下车说去前面瞧瞧。
夏末秋初,依旧炎热,阳光无遮无拦直射山脊,远处山坡上的树和近处低矮的灌木默默地承受着它的炙烤。
三个人晒的受不住跳下车,藏在车斗的阴影里。
文文下了车,悄悄把一柄雨伞塞给党小苗,党小苗感到一股甜蜜在体内流淌。
姚满满笑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李向东假装举手做仰头喝水的状,党小苗说确实有点渴。
李向东把空握的手伸到党小苗面前:“醋,酸,哈哈哈……”
文文红了脸,回身和车上的梅儿两个人用家乡话说话,他们仨抻着脖子听,硬是一句也没听明白。
吴哥无精打采的回来,说前边村里有户人家办白事的,拦过路车讨钱,嗐,一块半块的给了就完了,不给你也走不了,一个司机硬不给,这户有个傻儿子,司机车一动,傻子一头撞车上,头也流血啦,这下好了,讹住司机不叫走,棺材都横到路上了,我看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几十辆车停在路边,车里闷热,人们都下了车,抽烟聊天。
堵了近两个小时了,日头快悬到正当空,阴影越缩越小,大家口干舌燥,李向东便叫了吴哥去村子里找水。
刚走了几步,就远远看有几个村民推着车子,驮着水桶过来,人们都围了上去,他俩赶紧跑上前,不一会拿了几瓶汽水回来了。
吴哥说:“快了,快了,村里人说司机单位领导来了,正商量价钱,一给钱立马通车。”
姚满满接过汽水一气灌了下去,玩笑道:“此地莫不是黄泥岗(水浒传劫生辰纲的地方),汽水里没蒙汗药吧?!”
卖汽水的村民游走到他们车边,文文又买了几瓶分给大家。
李向东和村民打趣,问:“咋把汽水泡桶里?”
村民说:“井水凉的很,冰一下么。”
李向东伸手进水里:“还真凉啊,这一桶水多少钱?”
村民说:“水不要钱。”
李向东哦了一声,搬过水桶噗一下把脑袋钻进水里,抬起头甩着水,大喊凉爽……
又等了半个小时,路终于通了,人们一阵欢呼,纷纷上车启动,缓缓前行。
他们到了县城已经快一点,瞧见路边有公话,姚满满拍拍驾驶室让吴哥停车,说打个传呼。
他们仨跳下车,姚满满给成飞打了传呼,很快电话回过来,姚满满说:“我们到县城了,三哥的葬礼在哪儿?”
成飞没好气的说:“几点了,早办完球了,十点多他家人就拿上骨灰走了。”
姚满满一下愣住了,不知道说啥。
成飞说:“你们先找地方住下,晚上我找你们。”
说罢挂了电话,话筒里嘟嘟响。
党小苗说:“那么早?那咱肯定赶不上呀,说啥也没用,抓紧去小院吧,先找到三哥的钱再说。”
三个人回到车前,说有急事就在这儿分手吧。
吴哥文文梅儿也下了车,说完事一定联系,又说了些道别的话,挥手走了。
党小苗悄悄跟文文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文文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仨人便往小院去了。
打开小院的门,感觉拥抱老朋友一样又熟悉又亲切,已是物是人非,又不免触目伤怀。
俩人给李向东介绍了小院情况,讲他们在哪里睡,在哪儿吃饭,三哥把装豆子的烟盒藏在哪里,王冬梅的书包曾埋在什么地方……
院里三间老式的青砖正房,三个人分了工。
中间屋党小苗负责搜寻,东边一间王冬梅住过姚满满负责,西边一间算是个库房放着农具之类的杂物,由李向东负责。
党小苗说:“一定要仔细,凡是可能放钱的犄角旮旯,坛坛罐罐一处也别遗漏。”
搜寻从下午三点开始,直到五点多才结束,期间三个人还互换房间,也就是说每个屋都搜了三遍,结果不要说五万,连五块的影子也没见到。
三个人又在院子里好一通翻腾,连核桃树下一堆树叶子都扒拉了一番。
一顿操作下来,仨人累且失望,说好送三哥最后一程,人没送成,说找钱,钱又没找到,岂不白来一趟,仨人好一会沉默无语。
党小苗立在院子当中环顾四周思索着。
姚满满趴在水龙头上嘴对嘴喝了一气水,又脱下背心冲头,用背心擦着头发说:“开会,开会,捋一捋脑子。”
姚满满说:“三哥马马虎虎个人,不会藏这么仔细,是不是没在这儿。”
党小苗凝眉沉思缓缓道:“应该就在这里,这会儿凭直觉吧。”
说完点了一支烟屋里屋外东走走西看看,走访现扬的侦探似的。
就在这时文文来了传呼,留言问他忙完了没有,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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