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赢本也不相信,但毕竟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儿心性,被这样的氛围一吓,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主仆手拉着手,一路跑起来。
可宫道蜿蜒曲折,七通八绕,两主仆跑起来顾不得方向,结果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一看,再走几步,绕过假山,便是那闹“鬼”的湖中水榭!
虽然此时那水榭中早已经没有了那“鬼”的身影,但谁敢保证那“鬼”不会再出现!
此刻的两主仆连背上的汗珠滚落皮肤的感觉都能当成是那“鬼”在挠痒痒,连脖子都不敢轻易转动一下,更别提转身再走回头路了,于是只能朝着面前蜿蜒向深宫的小道一头扎了进去。
却没想到,这一头却扎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一个“清瘦少年”跳将起来——“哎哟,谁啊,打扰本公主钓鱼!”
苏长赢堪堪拉着齐嘉禾站定在湖边的窄道上,定睛一看,还真是在钓鱼——那怒火冲天的“少年”正窝在假山凹处拿着鱼竿,一旁的鱼篓里还放着条金灿灿的锦鲤。
可见过钓鱼的,谁见过在御湖里钓锦鲤的啊!
苏长赢惊魂未定,齐嘉禾却开口了。
“本小姐还以为皇室公主都是知书达礼,娴静大方的,没想到,竟还有你李济真这样的泼皮!”
一听到这话,这“清瘦少年”竟然一改怒发冲冠的斗鸡模样,定睛一看,竟随手将手中的鱼竿一扔,两步化作一步,跳将过来,和齐嘉禾抱作一团。
“嘉禾,原来是你!好久不见!我早听说你今日会进宫,可父皇不让我去正殿同你一起玩乐,我只好到这地方来钓鱼消遣了。”
听到李济真谈论到李扶峡,齐嘉禾却慢慢松开了手,语气也不像刚刚那般俏皮轻松了,“是啊,算一算也有六七年了,自从那次父亲生了大气,不让我出门开始,我们便再也没见过。”
李济真也并不是傻子,眼见着齐嘉禾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便知道她是想起了齐家近日的事,便转移了话题。
“咳……咳……嘉禾,不说伤心的事了,今日你不是要去正殿吗?怎的到这儿来了?”
齐嘉禾将自己和苏长赢见“鬼”的事同李济真一说,便受到了李济真无情的嘲笑,原来那个老妪根本不是什么“冤魂”,而是李扶峡的奶娘,年纪大了古怪得很,宫里没人爱和她说话,但李扶峡十分尊重她,倒也没有人敢去管她做什么的。
说着,李济真便将齐嘉禾和苏长赢带回了正路,眼看着正殿的门楣就在眼前,而那衷华门外还刻意讨好的李济疏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正站在正殿门口等着齐嘉禾,两人才紧紧握了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刚刚还爱说爱笑的李济真此刻却格外地伤感起来:“嘉禾,如今你也是永嘉郡主了,记得常进宫来看我,我一个人……真是无聊得紧。”
齐嘉禾也红了眼睛,“济真,你保重自己,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辈子的知交好友。若还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跑马。”
说完便放开了李济真的手,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头也不回地站到了李济疏身旁,只留下李济真穿着那年少时候同她一起饮酒跑马的装束,在摇曳的宫灯里回忆着那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候。
苏长赢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装束,紧跟着齐嘉禾和李济疏进了正殿。她看不见齐嘉禾的表情,可是她却知道这齐嘉禾和李济真之间已经横亘着杀父之仇这样的天堑,她们站在天堑的两边,恐怕是再难一起毫无芥蒂地跑马喝酒了。
“儿臣李济疏、臣女齐嘉禾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济疏和齐嘉禾携手一同走进正殿时,就已经吸引了殿中大半人的目光。如今,这一对刚被赐婚的璧人第一次一起公开露面向皇帝请安,再加上齐嘉禾乃是唯一受邀到正殿的女宾,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甚至连两人身后的苏长赢,也平白被审视了好几番。
好在苏长赢并不在乎,她正忙着透过繁复华丽蟒袍和郡主朝服相接的缝隙,偷看那坐在风和气清牌匾下的李扶峡。
民间传闻,李扶峡此人,样貌奇丑无比,苏长赢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此人一开口,即使看起来是愉悦的神情,声音也是喑哑难听——“好好好,多年不见,禾儿全然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众人听到如此夸赞,便也顺着皇帝的意思,夸了起来。
“对,齐小姐当真是名家淑女。”
“是啊,娴静大方。”
“我看当得上风姿绰约四个字啊!”
……
可下一秒皇帝却又转变了话口——“唉,都是济承没福气,如今他在战扬上若是看到四弟要娶的如此这般美娇娘原来他的,怕是要肠子都悔青了。”
皇帝这样的自谦,不过就是客套几句,臣子可万万不敢顺着这样的话说。聪明人此时都识时务地紧紧闭上了嘴,免得任何随意的闲聊被当做是对太子的贬损,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可偏生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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