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吗?这刀说扔就扔,万一把我弄伤了怎么办!”
他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树叶尘土,一边张嘴就开始对苏长赢和柳一叙进行讨伐。
柳一叙倒是个老实人:“公子抱歉,在下以为是贼人或者野兽。”
苏长赢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柳大人大可不必道歉,这人就是贼人,偷兔子的贼人!再说了,哪有正经人一天到晚就窝在树丛里偷偷摸摸看别人打架的。”
“我是贼人,那你苏长赢是什么人,也是贼人!不给医药费的贼人!我躲在树丛里怎么了,那别人打起来了我还凑到面前去,生怕挨不着打是吧!”
眼看着两个人都像斗鸡似的拉开了架势,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这厢的柳一叙也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之前就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但出于理智,他还是站到了这两个火药桶中间。
“姑娘、公子,你们都冷静一下,如今,我们最重要的事好像是去将景王殿下接回来吧。”
可下一秒,他就被用唾沫洗了把脸。
“要你说!”
而这一头在树林里慢慢摸索着前行的齐嘉禾和李济疏就显得安静得多了——李济疏走在前面,用手上捡来的树枝将陈年的蜘蛛网和小蚊虫赶开,齐嘉禾沉默地跟在身后不远处,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的声音。
齐嘉禾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短短数月,就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成了如今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拼命促成着这桩婚事,娘亲是这样、李济疏是这样、李扶峡是这样、连苏长赢好像也是这样,突然之间好像这世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不懂事的人。
她一边想着,忽略了脚底下是高低起伏不平的林地,一脚踩空就摔倒进了林间的洼地里。
感受着身体下阴湿的泥土和腐烂的树叶发出的臭味,齐嘉禾有些绝望,她甚至在想,要是此刻能够死在这里就好了。
可显然李济疏不这么想,此刻,他顾不上身上华贵的衣服沾上泥土,也顾不上自己断了指骨还没恢复的手,连滚带爬地从上坡下到了齐嘉禾所在的洼地里,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他声音淡淡:“齐小姐,现在不是应该自暴自弃的时候。”
齐嘉禾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那李济疏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应该自暴自弃的时候?”
听到这话,李济疏也沉默了下来,随意坐在了一旁的泥地上,眼眸低垂,过了半晌才回答:“我不知道,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因为,一个时辰以前,才有两个人为了我们能够活下来选择去以身试险。”
听到这里,齐嘉禾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刚刚苏长赢那坚定的身影和车夫那二话不说的样子,于是她也坐了起来,靠在一旁的树下。
“长赢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好像一定会去闯一闯的样子。我要是她,可能早就会放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找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这个时候的李济疏脸上也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声嘟囔了一句:“是啊,像杂草一样。”
风刮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齐嘉禾没听清,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这时李济疏却没再重复:“没什么,我说起风了,应该快下雨了,我们还得往前赶一赶,说不定能找到他们,是死是活,总得有个定论。”
齐嘉禾歇了一会儿好像也忘记了刚刚的伤春悲秋,立刻起身就要走。
这时,突然林间传来一声口哨。
李济疏立刻就轻松了起来,也回了一个短促的哨音,然后就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向两人靠近。
齐嘉禾立刻警惕起来,李济疏却摆了摆手表示让她心安。
果然,不出一会儿,那树林深处就露出来三个熟悉的面孔。
齐嘉禾一看,几乎立刻又要哭出来。
苏长赢在那边拼命地挥着手,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刚刚经历了一扬生死浩劫而是捡到了金元宝一般。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连齐嘉禾都被感染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一旁的李济疏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
两个时辰后,一行五人终于在山间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山洞。
五人刚刚落座,外面就哗啦啦地下起雨来,好像天塌了般的不顾一切。
苏长赢有些担忧:“如今都过了中秋了,还下这么大的雨,恐怕来年的收成会不大好。”
林平青还是一如既往地,只要苏长赢说话他便呛:“哟,苏姑娘可当真是忧国忧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姑娘是身居高位,如今只是个郡主侍卫当真是委屈苏姑娘的雄才大略了!”
这次,苏长赢却没继续和林平青废话,直接起身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可恨那李济疏毕竟和林平青是一根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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