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昏迷之时,我们将伫立着的冰棺缓缓放平,我蹲在冰棺旁,看着残体如此可怖的师姐,忍不住心疼起来,哀痛使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豆大的泪珠倾泻而下,滴在棺盖上凝成了晶莹易透的冰珠。
我颤着声线喃喃自语:“师姐,师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你?”
“师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想你,那些可恶的人到处说你的坏话,每次听见我都想上去撕烂她们的嘴,师姐这样清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
“师姐,师姐......”
阿时无言,站在一旁,伸出手轻拍我的后背,戴殷暝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劝慰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此事已然发生,我们能做的只有查清师姐死亡的真相,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咳咳~”
憇山神吐出一口老血,清醒了过来,我赶忙上去问她关于师姐的情况。
“阿昔,我知晓你是被阴咒所惑,你待师姐肯定不一般,请你告诉我,师姐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要害师姐的那个人,血债血偿!”
憇山神转头望向冰棺那边,神情复杂,似是有愧疚,有悔恨,也有晦暗不明的感情。
“对不起,渺渺,是我做错了事,是我害了那么多人...”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将当年她所所知都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在十年前,师姐法术大成,下山历练之时,她和师姐便已结识。
彼时她还是一个法力即将退散的山神,护佑着祁山已百年之久。
严肃的来说,山神是地仙,但是山神的神力其实是来源于凡人的供奉,若山神被所护佑之人遗忘,神力便会慢慢散去,然后消弭在三界之中。
那时阿昔几近消弭,仅剩几缕神力,阿昔并不想就这样消散,便想着赌一把,用尽神力,幻化出人形,昏倒在山野里。
在人间历练的师姐游历到此处,见到奄奄一息的她,便用灵力将她救起。
山野上无处栖息,只有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可以留宿。
师姐便带着阿昔在庙里留宿,照顾着她的起居。
师姐看到破败的庙里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山神像,师姐向来对神很崇敬,更何况这是护佑着一方凡人的山神,保佑着此地能够风调雨顺,无妖无袭击。
于是她便日日烧香供奉,而阿昔在师姐的供奉下也慢慢好转了起来。
阿昔和师姐讲述憇山神如何护佑此地的事迹,例如三百年前妖祟侵袭,憇山神带领着山上灵兽一同抵挡;例如一百五十年前此地突发旱灾,山神耗尽修为在人们颗粒无收之时降下甘霖,才得以度过天灾;例如一百年前虫灾,憇山神如何化作凡人,教凡人化解虫灾的事迹等。
这些事情都让师姐对山神有了无上的崇敬,师姐将破败的山神庙修葺好,将山神的神像每日擦拭得特别干净,此后师姐成了憇山神在这世上仅剩的,唯一的信徒。
而阿昔也因此才躲过消弭的宿命,她们一起度过了漫长而美好的半年时光,在那段时光里,阿昔对师姐的感情好像已然慢慢变质,那已经超脱了朋友之情,甚至,她想着,她若是男儿身便好了,她若不是山神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里,去和她浪迹天涯。
后来,阿昔慢慢好了起来,师姐便也到了要离开的日子。
尽管不舍,阿昔也只能目送着师姐离开。
她还记得师姐离开的那时,正值冬季,漫山遍野的白,只有她的山神庙旁开着艳艳的红梅,风雪里飘散着梅香,师姐摘下一支,赠给了她。
漫漫雪中,她梅花似的红唇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两旁的梨涡,更是衬得她笑靥如花,那时阿昔觉得院前的红梅与她相比到底还是逊色了几分。
她说:“若有缘,天涯何处不逢君。”
阿昔忍住了心底汹涌的离别愁绪,也摘下院中最好看的一朵红梅,戴在她的发髻上,目送着师姐离开。
山神是不能离开自己护佑的山脉的,否则会挫骨扬灰,为了能出去寻师姐,此后她便开始翻阅古籍,查看山神离开山脉的办法,以及变成男儿身的办法。
她的身旁,一直跟着一只小青鸾,那是师姐离开后,她机缘巧合下遇见救治的灵兽,自那以后便跟随着她,将她认作主人。
大约是过了三个秋,百无聊赖的阿昔在山神庙里盯着院外的梅树发呆。
她恍惚看见山门外,好似有人闯进来,一路飞奔下山门,却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师姐。
她发现师姐的脖子上有着黑色的符咒,身上遍布着可怖的刀痕,眼睛被生生挖了出来,眼角淌着鲜血,一条腿被折断,成了诡异的形状。
随即将师姐扶了回去,用尽了办法,却也无法让她身上可怖的伤口修复好,她越发慌张起来。
似乎是师姐脖子上符咒的缘故,使得师姐开始慢慢变得妖化了起来,她翻阅了古籍始终没有找到破解符咒之法,无奈她便想了个下下策,那便是将符咒引渡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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