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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恩尚明面上的产业有个酒楼,私下里没人知道她还有个酒坊。酒坊供应酒楼之余还有的剩出给外人,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酒楼和酒坊同属一家这是个商业机密,除了她们两人,几乎没有外人知道。穆恩尚主营酒楼,在酒楼抛头露面;酒坊就交给巧儿打点着,两个地方巧儿来回变装,暂还没被人发现端倪。
“我倒不是没尝出来,只是不敢认罢了。”巧儿把酒杯放得离自己老远,唯恐再沾身。她不是不敢认这酒出自她手,她是实在不想认。这酒又酸又咸,邻桌人还连连赞不绝口说风味独特,也是猪油蒙了心了。
美景、美人……美酒,穆恩尚只是拿起酒杯看了看,嗅了嗅,也没有往嘴里送。前两样货真价实,这第三样反而是显得最不重要了。
“盐、醋精,这好好的一杯酒就这样被她给毁了,真是鬼斧神工啊!”
“姐姐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两人的默契足以在不提名字的情况下了然说的是谁。
穆恩尚没掉进陷阱,反问道:“认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认识了?”
两人光顾着说小话,全然没注意到台子上的舞者已经换了一批。
巧儿没再追问,她深知,待时候到了姐姐想说自然就会同她说。不过她们之间早就相识这件事并不难看出来。刚刚那女子出现对其他人都是扫视一番,是搜寻和审视。目光唯独在穆恩尚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在确定她在的那一刻,那女子传递过来的情绪是信任和安心,由此可见她们交情匪浅,是把对方当作依靠的存在。
可她从未听姐姐提起过还有这样一号人存在。
穆恩尚的心思她大抵知道个七七八八,有什么事都不曾瞒着她。
比如穆恩尚总是带着她逛到各个花楼,是为了寻人,一个眉眼俊秀的男人。
再多的信息连姐姐自己也说不出来了,她想,或许连姐姐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
“可是,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到花楼里去寻人呢?”
“这世上男人最多的地方不正是花楼吗?”
“可是姐姐若是真的在那里寻到了日思夜念的人,心里不会难过吗?”
“不难过。如果是那样我就死心了。”
姐姐的嘴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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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离开了,一晚上的确见到了不少的新面孔,但都不似记忆中的那个人。
更惹人厌的就是,身旁全都是醉鬼在胡言乱语,一个个的舌头都直了,说句话飞出去的吐沫星子能装满半个酒杯。
有一伙人的声音离她最近,她不想听也听得真切。
最中间的那个男人喝的最多,话也最多。醉酒男口吐不清道:“真…真不知道大当家是怎…怎么想的,就任凭那老二胡来?年纪小就算了,幺蛾子可多…可多呢。”
酒壮怂人胆,他敢这么说一看就是因为喝酒喝大了。他身旁的兄弟们显然没有他喝得多,相互之间看了看,头脑清醒心里还有顾忌。不敢应和也不敢不应和,最边上的那一个一个劲儿地往嘴里灌酒,装醉。
挨着醉酒男左边坐的另一个清醒点的醉酒男也是满肚子的不满,积攒了好久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艰难开口道:“我听说,二当家有意给大当家在城里置办处田地房产,就让大当家的退了。”
“什么?”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但从未有人把它当真过。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有八成可信了。
“那小子还真是会办事啊。”
喀嚓一声从身后传来,是杯子被捏碎的声音。
巧儿在前面走得步子加紧,穆恩尚紧随其后都抓不着她的影儿。
出了门,巧儿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不怕吗?他们可是土匪啊!”巧儿仍是心有余悸,生怕他们赶上来,频频回头往身后看。
要说不怕是假的,可这里这么多人,她们又是一身男子装束,料想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动手。再说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土匪行恶的消息了,他们做起了正经行当也说不定。
终于轮到巧儿教训她,“姐姐你还是太乐观了。”
忽又想起了什么,巧儿忙笑着找补道:“乐观好,姐姐乐观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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