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之下,叔叔要到这里安家,她也就随着过来了。
一直耿耿于怀、停不住脚地寻找那个人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也不是要以身相许非那人不嫁,而是他算是一个故人,若是在这里遇见了什么难处,也有人好帮衬。
那人一看心肠就好,虽然冷峻,但是藏不住眼神。
还有就是那人出现的实在是太过怪异,凭空出现,救下她之后又凭空消失,连声谢也没听着。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实在是好奇。
他身上带着许多道血痕,是新的。肩和腿都被长刃划开了一道道口子,还没来得及包扎,殷红的血染湿了素衣。
要不是他亲手把她抱到了一棵安全庇护的大树下,她会误以为他是赶来杀她的。
那是极其艰苦的一年,她与父母亲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追赶,全世界都容不下他们。尽管他们没有犯什么错,只不过是父亲对身陷囹圄的哥哥伸出了援助之手。穆恩尚不清楚大伯是做什么的,她只能意识到,大伯的仇家似乎很多。
她很讨厌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大伯。
行至此处时,他们已是万分的小心。无名山上有一窝土匪专劫过路人的钱财,臭名远扬,但好在不会轻易伤及人命,与追杀他们的亡命之徒相比来说已是仁慈的太多。
他们终究还是失策了。
一个丈夫带着一对妻女走远路本就艰辛,穆恩尚还在途中发起高烧,胡言乱语几乎就要被烧死,因此脚程更慢了。
如此哪里比得过那帮骑快马的?
他们追上来时,土匪们正在从马车上往下搬运财物,人早不见了。土匪不过七八个人,一见有人过来,立刻架起了刀,怕是来和他们抢物资的。这是一票小的,一家三口,用不到那么多人下山。他们是一直在山脚驻守通风报信的差使,遇到这种小活当下就给解决了,等回了山上算功劳还能换瓶酒喝。
马背上的人无论是装束还是气势都不是等闲之辈,镇得土匪喽啰们连连后退。
他们只够应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还得是占尽了人数优势。和专业的杀手相拼他们不够技巧也不敢心狠手辣,只得节节败退。一开始没叫人,现在发信号叫人去也来不及了。
杀手本无意和他们纠缠浪费精力,奈何那帮人贪念太重,先亮出了武器。
三下两下,土匪们就被打倒在地。“呸,不入流的东西。”马背上领头蒙着面的男人居高临下地骂了一句。
他最看不上的土匪。土匪向来是守株待兔,欺凌弱小,净等着送上门的东西,没脑子、没骨气,全靠天老爷悲天悯人给予的半分运气和一副与生俱来的凶神恶煞面孔,和讨饭的有什么区别?他们杀手虽也不似光明正大,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心安理得。
“你……兄台是哪个山上的?”被打倒地上的土匪颤着音儿问道。
留个名号,下次碰见了也好躲远一些。
“嘘。”男人阴晦一笑,“我可不和你们一样,成天在窝里盼着嗟来之食,净做些异想天开的梦。”杀手不着痕迹地脱手飞出去一只镖,正刺中土匪两腿之间,将裤子钉在地上。杀手眼睛一横,厉声逼问道:“他们人往哪边去了?”
“只顾着搬箱子了,没…没注意,他们应该是往东边去了。”
蒙面男子只是佯装立了立手就把他吓得改口。
运气好就人、财都有能把日子过得舒坦些;运气不好就舍财保命,这是早就说好有心理准备的。
逃不开,到哪里都逃不开,看不到一点希望,母亲急得直哭。他们没跑出去多远就要被追上了。紧急关头,父亲把她埋在了落叶堆里,他和母亲分成两路去把坏人引开。
杀手也不傻,入行多年,从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得住。落叶杂乱的丛林里突然隆起一处工整矮小的落叶堆,不刺一刀也要踩上一脚,任何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人越紧张听觉就越灵敏,听着越来越近的脆叶子碎掉的声音,马啼就像是丧曲。
她生来就敏感,头发粘在皮肤上都痒得不行。落叶腐朽的味道,尖锐的棱角刺痛她的肌肤……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
这下一来,杀手更确定了这里有人。
他抽出长剑奋力往地上一刺,却被打了回去。
穆恩尚什么也不看见,只能听到武器打斗的声音。
两人打得不分伯仲,最后一声是男人痛苦的怒吼。
片刻后,少年拂开了她脸上的树叶,她也看清了少年的脸。
————
就快要过节了,街上的年味多了不少。一年到头,属这个时段气氛最好。
“姐姐,通缉榜上又添新人了。”
“那可得仔细看看,说不定又能赚一大笔外快。”
她的酒楼可以说是这城里最安全正统的酒楼了,一年间给送进去的通缉犯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被人戏称【第二牢房】。如此大的殊荣给到她,她抓人
>>>点击查看《像他的眉眼一律千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