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是新开的,今日营业,透光的红绸子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名字:百花楼。
这人儿个个娇得像朵花似的,也难怪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倒也映衬。
佳丽们分站两侧,面目含情,但无人张罗,风姿绰约的往那里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进去。屋里歌舞升平,乐声刚好传到门口一丈处,隐隐约约似勾魂曲,留下了不少的赶路人。
穆恩尚和同伴一身风流公子装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愣是被挤了进去。
原本她心中最属意的位置是紧贴着门口的那张躺椅,尽管离台子远些,大多数人都不愿坐,但胜在空间大,观察进进出出的人方便些。最重要的是上面搁着的那个软毛靠枕样子十分精致。
现在倒好,被人架着胳膊带到了中间位置,进也难、出也难,只好在这处老实地待着。
曲毕,屏风后走出来了一位年轻女子,步态轻盈,脸上挂着不浅不深的笑,振臂一呼道:“各位,欢迎来到百花楼!”
话音刚落,屋顶就传来异响。
吟唱声仿佛来自于天际。数十条飘带在头顶盘旋,将屋内的灯光遮蔽,似黄昏。黄昏之上,有无数的仙女在嬉戏奔跑,轻纱迎在身后,腰肢柔软纤细的只堪大手盈盈一握。
一舞将尽,一粒火光在正中间将飘带点燃,有一人身宽时,仙女就一个一个地排着队,跳来了人间。不一会儿,飘带也燃尽了。屋里恢复了光亮。
要嚷嚷着“着火了,快灭火”的人话音儿还没来得及出嗓子眼,就被眼前这一幕惊艳的挪不开眼。
仙女下凡。一个个妙龄女子如顽皮精灵在人群中游走,脚尖轻点便能飞起来,顺手衔起一个葡萄粒喂到看官的嘴边,看官美得合不拢嘴,伸手抓出怀里的大把钞票,冲背影喊道:仙女,仙女,都给你。
仙女与天相接轻轻一跃,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不过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扬上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
女子适时地引回了看官们的思绪。“小小节目不成敬意,送给大家,感谢大家的到来。”女子碧水般的声音似在洗涤心灵,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眼里皆是崇拜。个个的眼神里还带着意犹未尽。
女子行礼起身后,看客们还没缓过劲儿来。她自然看得出,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台下不乏有人叫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女子弯了弯嘴角没予理会,平静地按事先计划的说了些客套话,开扬也就算是结束了。
从右侧中间位置先是响起了一声掌声、两声掌声、然后全城轰动……掌声浪花般向她砸来,还是头一回察觉到有些招架不住。
掌拍掌的声音尚且如此轰动,那战扬上的刀枪剑柄、生死嚎吼又该如何?她不敢再往深想。
她只知道此刻安乐是她心上人在战扬上拼杀用性命换回来的。
硬撑着退出去,乐声继续。
嘈杂的说笑声将她的泣声完完全全地掩盖了过去。
——
她怎么就那么走了?急匆匆地好像仓皇而逃似的。
今日她本该是主角。
穆恩尚想不通,但节目看得不错,如此新颖的节目已经是很久没有看过了。
其他的院子里要么是让一群衣不蔽体的女子搔首弄姿,要么是拍卖有才艺的女子与夺魁着进屋独舞。如此有心意的节目,必定会引领新一波浪潮。话说是引领新一波浪潮,其实不过是照着抄搬,抠抠搜搜要么是人员不济,要么是不肯下力,总之到了最后就是弄出一个四不像来。
她只是随口说了个想法,没想到还真被她给做出来了。
“掌柜,我喝着这酒,怎么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巧儿皱着眉头,深思着是从哪里喝过这酒。她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没坦白说。
巧儿是穆恩尚在野外捡回来的丫头,嘴巴很毒、味觉极其灵敏。听她自己说,她是同父亲一起来这边出远门,睡着不慎从马车上掉了下来,就这样找不到家了。
拙劣。
穆恩尚听了无奈,她简直就是在鬼扯。且不说那马车都有篷子四周被板子挡住哪儿那么好掉下来?就算真是掉下来的,半天过去了还没人发现回来找她?她怕是被存心遗弃了。
巧儿的嘴巴好使,手也巧,只可惜在某些事上脑子不太灵光。
穆恩尚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那味道直冲头脑,让她苦不堪言。好一会儿才能张口说话,提醒道:“你上月不是订出去了一大批陈年酒吗?”
“可是…可是她刚刚不是说,这酒是她们姑娘亲手酿的吗?”巧儿拧巴道。
她家酒坊出品向来是城中最上乘的,无论是原料还是工艺都无人可以比拟。她才不愿承认这剩菜汤一样味道的“酌情酒”是出自她手。
“生意人的话你也敢信?巧儿~我真的有点担心,要不要把酒坊交给你一人打理了。”
巧儿心思向来单纯,不懂生意扬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子。穆恩尚只好连蒙带骗,适当给她些压力让她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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