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扬极其隐秘的行动才打了土匪们一个措手不及。
百姓们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事后对官府的执行力啧啧称奇。这匪说不剿可以十几年放任自流,说剿匪一夜之间匪徒就全没了。真是奇了。
公告栏上无名的通缉令被撤了下来,紧接着就贴上了这张颜色鲜艳的衙门喜报。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在公告栏前热烈欢呼,边走边说解气。终于可以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不敢走小路了。自从有了那帮土匪,出城烧香都要绕出三里地去,这回可好,全被剿了。
听说土匪们都被遣散到各地去充工劳动,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怎么不直接斩首啊?一了百了省得他们再祸害人。”一个吃饱了饭出门闲逛的男人说道。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俊朗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就站在对街,是上次看人亲手撕了他画像的那处。小麦色的皮肤光洁又有生机,身上是玄色锦缎,绣样上的丝丝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着在他身上格外的好看。他的个子在人群中属鹤立鸡群,高出大众男子半个头去,剑眉星目,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下是修长的脖颈,透过肌肤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青筋。
他这一身打扮,看得连小七这个跟在身边好些年的身边人都好不适应。
现在的二当家的哪里还有个土匪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学富五车、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随手接了一张传单都像是在读书。
而他再怎么改变,身上穿着多好的料子都不像是个好人家的孩子。
有些东西是天生就有的,他不得不服。
半月以来,无名山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有的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还有的远走他乡,要去一个离这里足够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重新回到人群中去,不免有些忐忑,但总不能一直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胖子是最不情愿的那个。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成领头的,能当上当家的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没想到队伍解散了?他不甘心。
可大家各谋出路,没有人在乎他甘不甘心。也罢,下山当人去。他是夜里悄悄自己走的,和谁也没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总之大家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当过拦路抢劫的土匪这件事并不光彩,既然走了,那就要彻底抛弃这些东西重新开始。他并不担心他们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难免有人嘴没有把门……
“若是有人出卖二当家的怎么办?”小七十分担心这种情况发生。
“那我就亲自去割了他的舌头。”
小七哑然,不知怎么自己的舌头也跟着疼了一下。二当家的狠话向来不是说说而已,他的手段强硬,做事从不手下留情。也正是这种治下的手段让无名山的风气有所改善,恶名在近年来轻了不少,如此,无名山一夜被剿也没有惹起百姓大的猜疑。
而他如今也已经改头换面,成了真正的江司笪。
唯一麻烦的就是身边跟着的这个熟面孔跟屁虫,好在他不总下山,在灶台上的时候更多,没惹过什么麻烦。
不是他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他。
———
能以一个全新的身份下山,简直是恍如隔世,看什么都是新的,哪里哪里都有趣。小七已经二十几岁,但还是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从前没有好好看过的,这回终于可以看个够了。
他最喜欢的看了就挪不动脚的,是饰品摊位上的那个女子发髻上的钗。那女子生得清秀,十五六岁的样子,头顶簪着一根素钗,是她亲手做的。摊位上的货品都是她亲手做的,样子也更精巧好看,却不知这个客官为何偏偏选了这只她簪过的。
这只钗的做工最为简单普通,只是一朵桃花上了些颜料,实在算不上多出彩。
他不知给谁戴,但还是给买了下来。
他并不是被这姑娘的美貌吸引,想引起她的注意。而是她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一只纯洁的蝴蝶,蝴蝶喜欢花朵,蝴蝶的眼光是最好的。他想把自己每一次遇到的最好的物件都攒起来,留给他今后的新娘子。
可又不免有些遗憾,他想即使是这样,最后交到她手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江司笪就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家伙的眼光除了看人准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但见他神情逐渐从憧憬到落寞,连句玩笑话都憋回去了。这家伙心思敏感,不似他这般强大,若是执意玩弄他,他怕是要昏死过去。
或许是想家,想念了母亲?这种陌生的情绪对于他这个孤家寡人来说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这花……还蛮生动的。”江司笪没话找话。
他不善安慰人,更何况对面是一个男人!若是一个女人他还可以发挥男性魅力给她一个温暖的安慰拥抱,可……他是一个男人啊!他也是!
对付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江司笪真是没辙。这也是他当初不让小七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奈何小七赖着不肯走呢。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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