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笪故意弄出些动静来。三三两两的人真的被江司笪的吼叫声吸引过来了。
江司笪站在门里门外没有区别,因为这间房已经算不上是有门了。门的一半残骸落在屋里,另一半残骸还挂在门框上。要说是这里经历过一扬大规模洗劫,也会有人相信。
穆恩尚也闻声赶过来了,李大安跟在她身后一边赔不是,一边疏散人群。受穆恩尚属意,他只管听着点头作证,给她壮胆子就行,不需要开口说话。
迈上去楼上的台阶,穆恩尚已经做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江大爷???”她反咬一口道。
穆恩尚气扬很足,信念也够。遇上过不少不讲理的客人,她也学会了咄咄逼人这一出。
穆恩尚赌他喝得不省人事,那么,这笔换新门的糊涂账可就有人出了。
她的头脑还是很灵活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他不用客气,穆恩尚这样告诫自己。
两人对峙,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江司笪一身不修边幅,看外表倒真像是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出现在这里着实不搭。而穆恩尚身后有李大安,楼下还有伸头看热闹窃窃私语的食客。无论是从自身气势还是从人头数上,都是她这边更有优势。
又是身后空无一人,独自与一群人对峙。
这种情况之前发生过无数次,每每这时,他都是独自一人与世界抗衡,妄求一线生机。每个人都不想让他好过,人人都想要了他这条贱命。他真是累了。
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为什么砸门不重要。是谁砸碎了门更不重要。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然后寻个安心的去处。
从身上摸出钱袋子,江司笪轻蔑地扔在了穆恩尚的面前。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这里的钱够你把这里的门都翻个新了。对了,剩下的都去买灯油吧。那点小钱,别再斤斤计较了,显得小气。”
说完,江司笪发泄似的踹开地上并不挡脚的障碍物,擦过穆恩尚的左肩,下了楼,一去没了踪迹。
李大安目送他离开,掂量掂量钱袋子,是够把全店的门都翻个新了。
他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的矛盾,但他一直跟在身后没落听下一句话,矛盾是从何而起啊?年轻人就是火气大。
“拿开他的脏钱。”
穆恩尚看也不看钱袋子一眼,一个大力把李大安的手推到了一边,下了楼。
李大安捧着钱袋子无所适从。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扔回原地万一被人捡走了怎么办?要是自己收着,被误认为贪钱了怎么办?思虑过后,他还是暂且收在了自己袖口。
———
穆恩尚一直有心寻找当初的救命恩人,除了对他抱有感恩之外,印象更深的还是他的狠。
她被安置在树下,是与他离开的方向相悖的。
但她起身猫在树后面多看了他一眼,她看到他拖着那个男人的身子,很费力,因为他走得缓慢。再然后,他的脚步便轻快起来了,因为他提起了一个圆球,还滴着水流。
她有看到他向后侧了侧头,但应该是没有发现她在看他。
他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把圆球包住,然后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之后每每回想起来,她似乎悟出了那个圆球是什么,水流是什么。
可他救了她。
追杀她的是坏人,他杀了坏人,所以他是个好人。只不过他是个残忍的好人。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是不是就不会杀人了?这是个隐藏在她心里很久的疑问。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她并不怕他。即使再见到他时他是山匪,她也不怕他。
———
世人只知道无名山上有一个年轻的二当家,叫无名。
却无人知,无名是怎么被逼上了无名山,又是怎么当上了无名山上的当家之一。
当时的他还叫江凡,不招人待见的凡。
那日,向来被人看管的他竟无人看守,连出了江府的大门都无人察觉,他便知机会来了。
本以为是机会,却不知是陷阱。
他自以为出了城就自由了,但却有人想要了他的命。两个手拿砍刀的人追了他一路,自从出了城,他们就穷追不舍。
原来放他走是早有预谋!怪不得平日里恨不得把他塞进眼皮子里的嬷嬷不见了,她可是江大夫人最信赖的嬷嬷。
把他放走,死在外面,既不糟蹋江家的名声,也不用再耗时耗力来看管他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除了江大夫人,他实在想不到受益人还能有谁。
但他们都低估了他,以为派两个杀手就能把他这个麻烦解决,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运气这种东西。
从出生至今唯一的一次幸运眷顾,就是那个不会骑马的小子把马送给了他。马带他去到了寺庙下,算是有了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和武僧学了大半年的技艺,但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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