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生活着两个年逾六十的老人家,向来都是清净典雅的。只是少了一个人后,照往常的静谧不是同一般。原本的典雅也成了死一般的灰暗。
老丞相在世时,夫妻俩整日为伴,日子过得滋润有趣。
可转眼就剩下一个人了,不知道她还承不承受得住。韩倾城整日观察着母亲的态度反应,希望有自己在身边陪伴,她能好受一些。
人刚被埋进土里,夜晚,就有人登门了。
是江淮安。
他一向戏好,在外人面前想装成一副什么模样来就能装出一副什么模样来,二样不差。
白日里他都没有露过面,夜晚倒是殷勤,日头刚一落山,他赶忙就过来了。
“母亲,小婿来晚了……”
刚一进门,他的头就落到地上,狠狠地磕了下去。
他的漂亮话是一句接着一句,哄得丞相夫人反过来连连安慰他,叫他不要往心里去。“错过白日也非是你故意为之,我知你孝顺,但还是活人的事最要紧。”丞相夫人拍了拍江淮安的肩膀,意图要他放宽心些。
他拿出百姓之事当作幌子,老丞相又一向是百姓为大的性子,丞相夫人就算真是心中不悦,也不能挑出些什么。
江淮安加码,当着丞相夫人的面,又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以表歉意。
丞相夫人没有阻拦,只是嘴上叫他停下,手上却没有动作。明明只要稍微抬手,她就能拦下他,但她还是没有那样做。
见丞相夫人没有加以阻拦,江淮安又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更脆,更响。
这回,母亲把女儿叫到身边来,叫女儿来把丈夫拦下。
韩倾城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对母亲的话顺从,但那人她实在是不想靠近。终究还是将他扶起来了。
“此间事已了,你可是愿与我一道回去,还是再多陪母亲一日?”
江淮安饮下一口茶,故作不经意地提起这么一嘴。
若是在寻常日子里也就算了,偏偏是这样的日子……韩倾城抬起目光看向他,里面的寒意能瞬间将他刺透击穿。
看似问句,实则狭隘的让人不值。今日回去或是明日回去又有什么分别?
言外之意,他今夜就要她随他回去。
他就是仗着如今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在她长辈面前,她不好发作,所以才敢有恃无恐。
他心里明镜似的,韩倾城是不会把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如实讲给家里人听的。所以,她没有靠山。
韩倾城死死地瞪着他,气得手抖,没有讲话。
“城儿,你今夜就回去吧,我没事,总是要习惯下来的。你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实在不必刻意花时间来陪我,若哪日得了空闲,再回来同我待上一段时间。”丞相夫人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堪称是水火不容,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瞒得住的,只是因果。
有些问题只能自己间解决,旁人是帮不上忙的。正是看透了这一点,丞相夫人才赶他们回家的。
虽不情愿,但以免母亲担心,韩倾城还是应下了。
回家的路上,马车轿子一颠一颠的,坐得人心烦意乱。
韩倾城不肯看他一眼,在外面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怒意,数时刻。数从娘家门里出来走了多少步,数距离那个讨厌的家还有多少步。
江淮安倒很是自在,神情自若地看着韩倾城的脸,啧啧称叹。
“几日不见,夫人风采更盛啊!”他话中的粘腻惹得韩倾城一阵恶心。
他的手也不安分地触到了韩倾城的腿间,上下摸擦捏捻。
江淮安玩味地看着韩倾城不悦的表情,她越羞愤,他就越兴奋。被她推下去的手又再度摸了上去,如此反复几遍,韩倾城是真的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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