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的眉眼一律千篇 章节目录 第30章 下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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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说笑声。

    江司笪不自在地故意说了些什么想把那边的声音压过。

    忆苦思甜。虽用在这里不算准确，但他们惯会这样。如今能爬上山了，就会回想当初不能上山时多么多么的艰难。从前只有在家里才能骂出来的话，终于能“脚踏实地”说了。

    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有多难听。

    江司笪将过去的身份和经历扔的彻底。人和事，他都可以当作是没发生过。

    但他此刻，不想被外人的只言片语来影响到心情。

    或许他们只是在平常地讲话，但他不想冒这个险。

    江司笪想刻意掩盖什么，连讲话的语气都不自然了。可穆恩尚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因为她的心思此刻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不远处，她想听听看不远处的那些人是在谈些什么如此开心。

    人总是会被别人的快乐所感染，然后心生好奇。

    结果，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是一片浆糊，哪边的话都没有听清。她没料到江司笪会突然讲话，还被吓了一个激灵。

    穆恩尚屏息静气就是为了偷听那边的欢愉，这一个小插曲，让她直接破功。

    这是不是上天的旨意？老天爷也不赞成她这种窃取他人快乐的行径。可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穆恩尚向来是对于“运”深信不疑。

    穆恩尚双手合十，对着上天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久很久。

    江司笪走在前面开路，一回头，那人竟被落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虽是目光所及之处终究是不远的，但他们一直是向后脚走着的，她的每一个步子都踩在他走过的脚印上，这样更加安全。

    突然被落下那么多，又在做奇怪的举动，“你这是在做什么？”江司笪冲着上面的人不解地问。

    她是在祈祷吗？突然这样是为什么？

    下山的路上一不小心就会整个人栽下去，他早叮嘱过。如果她认真记得就该明白，她不该在这里分心的。

    她并没有三心二意，而是全身心地在……祈祷？

    反正她并没有回他的话，仿佛与世间的一切隔绝。虔诚地双手合十，像一尊与山融为一体的神像，嘴里在无声念叨着什么。

    他不解，但也明白不该再打扰。

    重新走回到她的身边为她引路，到她跟前，她也刚好睁开眼。

    没了心理负担，她的心情豁然开朗。一睁眼就能看到一张帅脸，更是让穆恩尚扬起笑颜。

    “你知道，我是靠什么认出你吗？”她没头没尾地问道。

    但是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道：“你的眼睛。”

    “那一次我近距离看到了你的眼睛，清澈，明亮，但是有攻击性，凶狠的像一头猛兽。可就是这样的人，他竟然救了我。实话讲，现在的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会执着地想要找到那双眼睛的主人，报救命之恩吗？是，但不全是这样的。”

    穆恩尚说着，歪了歪头，笑容更甚。

    她的眼神像是打量又像是崇拜，其中夹杂着许多的复杂的东西，任谁一时间也无法分清，本人也不行。

    “做好事的人，从来都是不求回报的对吗？”她突然俏皮地问他。

    她的语气中带有挑逗的意味，让江司笪措手不及。

    他的神情是闲散中带着一丝思考的纠结，听了她的话，他才逐渐展开眉头，认真地听她接下来要讲什么。

    救命之恩？

    她既没有拿出金银来实打实的感谢他的举动；也没有今后愿为他赴汤蹈火的承诺。反倒是他无缘无故地被她臭骂了一顿。

    大家都装作没有过从前的羁绊，一切从零开始，这样多好啊，还没有心理负担。可她偏偏要挂在嘴上。对于不愿回想起那段过往的人来说，那是个沉重的负担。

    确实。当初是非常时刻，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先脑子一步就那么做了。

    自顾不暇，哪里还想得到什么日后回报呢？

    “是。”

    他的身体像是被人蛊惑住了，没有感情，木头般地回应了一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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