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毫不意外点了点头,手里的铁棍一下一下点着地。
“你爸欠我们钱知道吗?”
颜丹可:“我想也是。”
他这样平静的态度让追债的人侧目,“哟,看样子这孙……你爸前科还不少,你还是学生?”
“嗯。”
“这样,我这人呢,最不喜欢搞连坐那套,是谁就是谁。我今天要找的人就是颜奇单,和你,”他瞟了眼厨房露出的裙角,“和其他人都没关系。他欠债,我让他还钱,天经地义,你说对不对?”
颜丹可看向躲在桌子底下的男人。
颜奇单酒被吓醒了大半,对上颜丹可的视线,哆嗦着:“儿、儿子,你可不能不管我,我、我可是你亲爸......”
明明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男人此刻却像路旁被人踹了一脚的流浪狗,蜷缩着哀哀乞求。
“我、我可是你的爸,你、你不能不管我,对,我我、我是你爸.....”
男人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要从中汲取几丝微不足道的勇气。
这句话渐渐和脑海最深处的某个温柔的声音重合,颜丹可垂眸,没有回答。
追债的人也不在意他的回答。
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赌鬼老爸、懦弱的妻子、愚孝的孩子,这样的家庭组合并不少见,能够提这一句是他最后的仁慈。
锃亮的铁棍敲击着离颜奇单最近的桌腿,“喂,王八蛋,什么时候还钱?我老板的耐心有限,你说你一大老爷们还不起钱丢不丢人呐......”
颜奇单哆哆嗦嗦,“哥,哥,我会还的,我一定会还的,再给我几天时间,求求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老子已经给够你时间了,半个月过去,一个子都没看到,你真当我做慈善啊,今天你就是卖血卖肾也得给我把钱拿出来......”
“求求你,我、我现在真的没有......”
“嗯?”
铁棍抵在他大腿,“拿不出钱?废了你这条腿好不好?”
男人崩溃大喊,“不、不不,别......我儿子有钱,他有钱他有钱,真的,儿子!!!”
颜奇单拼命往后缩,大喊:“儿子,救我,救我!”
追债的人充耳不闻,手一抬。
眼看下一秒铁棍真的要落到他腿上,颜丹可开口了。
“等一下。”
没人注意到费青兰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颜奇单大喜,“儿子,儿子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你还有多少钱?都给他们,都给他们啊!”
说到后面音调逐渐凄厉。
颜丹可没理会他,转身从背包里面拿出这段时间兼职攒下的钱,问道,“够吗?”
大汉接过数了数,摇头:“还差这个数。”他比了比手指。
颜丹可皱眉,“这么多。”
大汉笑了,“小弟弟,你爸可拖欠了半个月,不用算利息啊。”
颜丹可并不意外。
他镇定看向大汉,“剩下部分我分期还可以吗?”
大汉挑挑眉,“我凭什么......”
颜丹可打断他的话,指着颜奇单:“你觉得他能拿出钱吗?你们接受分期还款,每期再给部分利息。现在打死他他也拿不出钱,你们的目的最终还是钱不是吗?”
大汉这下真是对这个小朋友刮目相看了,拍着他瘦弱的肩膀,“好小子,看在你的面子上,行,我回去跟我老板说一声。”
“我们走。”
他一声招呼,带来的那些纹身大汉齐刷刷跟着离开,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有这个。”
他走到颜奇单面前,颜奇单本来放松的神经骤然紧绷,“哥......”
“砰。”
一声巨响,铁棍重重砸在颜奇单身侧。
“啊!!!”
颜奇单双腿一软摊在地上,眼珠子滞住,好半天才一卡一卡转动脖子看向成人手臂粗的铁棍。
空气中升起潮湿骚腥的味道。
颜奇单尿了。
大汉恶劣咧嘴一笑,“送你的礼物。”
说着哈哈大笑着离去,经过颜丹可时好心提醒,“小子,劝你一句,还清了钱赶紧让这赌鬼滚远点,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颜丹可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楼道。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庆幸住院的妹妹不用经历这一切。
颜丹可绕过颜奇单一一扶起地上的东西,帮费青兰把厨房剩余的菜端出来。
费青兰直直站着,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饭菜端出来已不见颜奇单的身影。
他把唯一完好的凳子递给费青兰。
费青兰垂眸坐下,依旧一言不发。
饭毕颜丹可洗好碗出门做兼职,费青兰坐在塑料凳上,目光直直看向虚空,微弱的光线下,她嘴角的乌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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