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女,名唤江浔,容貌绝尘,少时也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而文渊太子谋反被杀,母亲沈柠在自己眼前自刎之后,她便大病了一扬,而后变得寡淡疏离,不问世事。
当今皇帝江弘为了显示他作为兄长的仁义,将江弦和沈柠之女江浔养在宫内。
如此,百姓们只会知晓当今圣上顾念兄弟旧情,亲自抚养照看罪臣之女。可他们不会想到的是,即便身居高位到了九五至尊的地步,他江弘还是怕。怕这个皇位不保,怕文渊太子独女日后成长,想为其父亲夺回一切。
故江弘把她圈禁在身边,他害怕天才的成长,又得把贤叔伯的戏码演完。江浔这条命啊,捡的当真是不易。
江弘更怕他做的不好,被世人诟病。因为哪怕是现今,百姓依旧在怀念当时文渊太子的风华。他恨,多疑,却也不敢行差踏错半点。身居高位却似个麻木的傀儡。
“你个小娃娃,了解当年文渊太子一案不成?又或者,你背后的人了解。”江弘的眼神即刻锐利了起来,“说,你是谁的人?”
谢晚凝依旧跪着,她笑着叹了口气道:“陛下确如传闻中那般多疑,既说明了我为臣子,定要做好为臣子的本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怎么敢有除陛下之外的主子呢?”
江弘皱了皱眉,并未回话。
谢晚凝接着正色道:“不知陛下可曾听闻云洲城,通天涧。”
“通天涧……”江弘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是通天涧的人?”
“陛下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对于我来说,首先我得是陛下您的臣子。”
“呵,我凭何信你。你们通天涧的人不是都死忠吗?哦不,听说还被喂了秘药,每月都需要解药,不然就得忍受蚀骨之痛。怎么,你不一样一点?”
“陛下对我们通天涧之事倒是颇为了解,是,我是有服毒,且每月十五都会毒发。我是有无法背叛通天涧的理由,但是我恨通天涧,更恨温寒珏。”
在听到温寒珏三个字时江弘明显一滞:“你究竟为何人,能接触到温阁主。”
谢晚凝笑笑,“我是夙渊帝师亲传弟子,但我同时也是,通天涧这么多年来培养的最出色的弟子。”
“如此这般,你又为何恨通天涧,又为何要背叛通天涧。还有老师和通天涧到底什么关系?”
谢晚凝轻笑:“陛下那么多问题,是想让谢某先回答哪一个呢?”
“我说过,我恨通天涧。因为他们杀死了我的姐姐,同时间接害死了师父。”谢晚凝本调笑着的面容突然冷冽了起来,散着丝丝杀意。
“害死老师?”江弘皱眉。
“这件事我也还在调查当中,多了的也不便透露,陛下就当我胆子大吧。不过,会有陛下知道的时候的。”
江弘眉心锁的更甚,他不知该不该信谢晚凝。此时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只待其一声令下,周遭的侍卫便会冲出钳制住谢晚凝。
谢晚凝见江弘不说话,便又说道:“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肃清起来很麻烦。但有一点谢某想提醒陛下。与其忧心可以互相制衡的外斗,不如考虑考虑诸位皇子之间的内斗,哦对了,还有一个江浔,陛下觉得呢?”
“笑话,朕岂会怕自己的儿子。”江弘皱眉。
“陛下知我非此意,又何故再问呢?”谢晚凝笑道,语气谦和。
江弘是知道谢晚凝在想什么,他的儿子们内斗不假,他不怕其弑父篡位也不假。他怕的是这样子消耗了内廷的力量,会让其他有心之人渔翁得利。
“许多王朝的势力倾覆都只是一瞬,而十年前的那次天下大乱,还不够引以为戒吗?我知晓这五国所有的势力分布,通晓遍今几大区于朝外的世家名门,还有世上最神秘的组织,通天涧。”谢晚凝不紧不慢地说着。
江弘面色一凝,抬剑挥去,血光四溅,可这并不是谢晚凝的血,而是殿内所有侍从的血。
他定定地看着谢晚凝,有些神伤,道:“十年前的那扬大乱,谁都有错,你知道吗?”
谢晚凝轻轻皱眉,神色并没有丝毫的放松,道:“陛下不必试探我对当年之事知晓多少,也不必担忧我以此做文章。我现在既是陛下的臣子,就断不会做出损害陛下利益之事。”
“我只会行好我的本分,做这皇城最锋利的一把剑,这不正是陛下所需的吗?”
“可像你这样的人,求什么呢?”
“我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权倾天下,名誉满身。”
“世人本为名利生,世上不求名利者甚少。可朕总觉得你不一样。”
“我说过,通天涧害死了我的姐姐和师父,我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谢晚凝抬眸与江弘对视:“陛下疑心我不假,可皇城需要一柄利剑,至少是能威慑天下之剑!”
“好啊!说得好!朝中人才匮乏,同你这般的人是少之又少,朕就是用了你又有何妨。”
“先起来吧,你有何想赴任的官职,可同朕说说。”江弘笑着扶起谢晚凝。
>>>点击查看《浔鸢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