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簌簌
哗...哗...
一阵脱衣服的声音过后就是浇水的声音,泽漆身上已经湿透,清理这堆药时顺手把自己洗了出来。
凫儿在被窝里感觉到自己渐渐恢复了力气,呼吸也逐步平稳,听着屏风后独自忙碌的声音,后悔自己禁不住诱惑,给人添了麻烦自己还丢了人。
早知如此便不该嘴硬非要跟来,还遭遇那么不堪的事,以后该如何在这世上生存?想到这她心里感觉一阵委屈和尴尬,簌簌地流下眼泪来。
泽漆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深知,这样的处境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危急严重,于是他拿起一件浅灰色衣服穿上,走到床幔外蹲在床边,缓缓开口:“姑娘...我之前中过一次毒,身体自那时起便阻断了生长迹象,感觉上也变得迟钝和麻木,尤其是到了年纪连该有的悸动也未曾有过...”
抽泣声缓缓停下,他继续说:“师父很在意我的身体变化,一有机会便试探我是否还健全,今日本料到他会下药,连解药我都提前熬好了,没想到他竟下这样的毒,连累到你,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是药三分毒,他本是警惕药性才不敢让她提前服解药,这会又自责起来,若是提前让她把解药服下就好了。
“是我失态了,医师不必道歉。”得知他竟有这样的过往,身体也因此落下缺陷,想必这番话也是很难开口对人诉说的,她的心情便渐渐平复了。
“姑娘不介意的话...”泽漆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床幔“我能号个脉吗?”
“嗯...”凫儿把手递给他。
泽漆的手搭上去,细细听脉,“还好姑娘不受药,泡入肌肤的毒性皆已排出,吸入的还残存一些,很快就好了,你喝一些这个。”他拿出熬了一晚上的药,递给凫儿。
凫儿接过药喝了一口,苦得差点呕出来。“哇...好苦...嗷唔”
没等她说完,泽漆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果,清凉甘甜,瞬间把苦味压下去了,还压住了嘴里破口处的疼痛。
泽漆见她吃完糖不喊苦了,垂眸开口道:“凫姑娘,那日发现你特殊的体质后,本想找机会让你留在医馆,可是刚进宫就出了这种事让你受到伤害,我没保护好你,无颜再把你强留在身边。”
平时骄傲的医师,此时痛苦皱眉,垂头丧气,他知道姑娘留在这里,看见他,看见医馆,这件事带来的伤痕就永远无法抚平,他不敢求得她的原谅,更不敢求她能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今日的事下了地狱我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姑娘若是想走,我可以立刻叫马车,送姑娘一家远去,再不回来。”
凫儿听他说完,才开口道:“医师既已经知道我的痛处,我也知道了医师的秘密,我必得留下来监视你,来日你若敢说出去,我便也说出去。”
泽漆满脸愧疚,连忙承诺:“就算姑娘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也不会说半个字的。”
凫儿脸红扑扑的,害羞道:“那不就结了,我们谁都不说出去便是了。”
泽漆慢慢退到榻上,把蜡烛吹灭,对凫儿说:“那姑娘先休息吧,喝了药一会就好了。”
凫儿:“嗯...”,像是准备入睡,但是却望着窗边人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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