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初宜哪里见过嫣之这个架势,慌乱不堪地将她扶起,手抓着嫣之的衣袖,她却绷着身体不肯起来。
“初宜不必劝,你先听我说。”嫣之头一抬,美目却蒙上一层水雾,“我此番和离,虽说为自己搏得了自由和尊重,一时脑热,却忘记了我的如鸣还远在京城。”
初宜心倏忽一顿,随即吞了吞唾沫,是啊,如鸣才五岁,要怎么办?
“如今云浮得宠,我不回府,她也不必再禁足。我虽不恨她求宠卖弄,却恨她手段肮脏,手中许多在塞北带回来的腌臜药,如鸣身子是断断受不得的。
我同程云起说了和离,自然不会后悔,如鸣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却不得不自私,若是再困在程府,我势必会被程云起逼疯,我舍不得如鸣,却必须为自己活一次。”
初宜知道嫣之要说些什么,于是便道,“我会多多照拂如鸣。”
却未曾想,嫣之决断地摇了摇头,“我不只是要这些。我要如鸣跟我走,不必再留在程府。程云起和离后势必会再续弦,如若是京中贵女还好,可他宠爱云浮,若是让云浮当了主母,我的如鸣不出三年就要病死,我不敢赌。”
初宜的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她试探性地问道,“所以要求我什么?”
嫣之涕泪横流,竟对着初宜拜了一拜,“如今我要置办店铺的事情都知道,包括程云起,他虽不愿和离,却也不得不接受。所以我要装作你的婢女,在你的车队里躲去京城。去了京城后便不必再麻烦你,如鸣每日辰时会去学堂念书,我自己将他带走就是。”
初宜大骇,“你!许嫣之,程家在京中势力如此,程云起还有两个兄长任职,你居然提出这样荒谬的要求?你不怕失了性命吗?”
嫣之几乎算得上咆哮,她呐喊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长兄接班,次兄压榨,程云起原本就不剩多少东西!他之所以要行军打仗,便是要自己博取功名。公婆虽疼爱如鸣,我却也是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我如何舍得他孤身一人受蹉跎!
况且,如鸣若是随着程云起长大,难免要变成他那样的性子,又要蹉跎多少女子。他受我教养,一岁叫人,三岁识字,如今五岁便出口成章,我如何能放心?
也罢,我早就做好了你不会同意的准备,不过,念在姐妹一扬的份上,我还是要求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避免我计划落空。”
初宜沉默,最后还是把跪在地上的嫣之扶起,她顿了顿。
嫣之方才的呐喊虽荒谬,却也震耳欲聋,如鸣毕竟是她亲生的孩子,她若是真正将他抛弃在京中,那才真不是她的作派。
初宜眼睫闪闪,“我会帮你,不过你去了京城,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要听我的。”
嫣之眼含热泪,又握住初宜的手,“不必勉强,我知道我这是在强人所难,你若是为难,大可不必管我。”
“不为难,虽说方才觉得荒谬绝伦,但这想罢这才是你许嫣之真正的性子。如若你为了孩子忍着恶心和程云起虚与委蛇,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些话才是都算白费了。”
初宜摇摇头,又道,“如鸣是个好孩子,也只有跟着你你自己才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做成这件事,不过难免程老爷和程老夫人…甚至程云起,会因此受到重创,你也不在意?”
“说不在意是假的,虽说程云起对不住我,公婆却向来温和,但我若是顾及所有人的情绪,便只有我自己吃苦受罪了。我记得,回京之后大约是秋季,公婆会去京郊的寺庙小住诵佛,如果能在这一段时间里悄声将如鸣带走,也未尝不可。”嫣之斩钉截铁道。
“或许有更好的法子,程老爷和老夫人向来和善,想罢也会体谅你爱子之心,我们先想想万全的法子,实在不行再用你的招数。”初宜还是担心,于是便劝慰道,“不必太过焦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是亘古以来的道理,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反倒急出病来。”
初宜这样劝慰倒是让嫣之宽了宽心,她点点头,闭上双眼,叹了口气,“做父母的到了如此地步,受苦的却是如鸣,若不是我犟着和离,他也不必如此奔波。”
初宜不同意这样的说辞,“刚才才想夸你通透,如今又自怨自艾起来,如鸣要是真心想念你,便会体谅你的做法,便会在乎你的感受,又如何舍得你一个人远走高飞?
他在你胞宫中十月,又在你怀抱中长大,如今聪慧明智,你作为母亲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又怎会觉得你任性?只是你的法子确实欠妥,我倒是怕程老爷和程老夫人以为如鸣是遭人牙子拐了,气急攻心有了祸事,又导致程家家破人亡争斗不休,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对不对?”
初宜的声音温和,像山间清流般动听,她柔声劝慰着嫣之,希望能改善一下她内心中躁动异常的想法。
“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法子,我蠢钝,却也是真心舍不得如鸣。”嫣之欲哭无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比起伪装成我军队中的人,冒着被发现的被公婆责怪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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