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梅尔和李玄枵走到这座房子前,一眼望见靠椅上编织毛线的老太太。
老人虽然岁数大了,但眼睛还清明,见有人在自家门前停留,有些兴奋地停了手上的工作,从铺着毛绒绒毯子的摇椅上起身。
塔梅尔推开木制的围栏走了进去,扶住老太太蹒跚的身躯,老人拍拍她的手,问道,“你们是拉尔和巴林的朋友吧?他们怎么样?是不是要回来啦?”
塔梅尔看着老太太,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站在一旁的李玄枵将坠着怀表的项链递给安丽萨·里维。
老太太直觉不对,迅速抢过那块怀表,摩挲几下。
”不对”里维太太的眼神犀利,看着李玄枵,“这不是巴林那块,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呢?”
塔梅尔有些诧异,这块怀表是机械屋一比一复刻的,老妇人不应该发现异样。
李玄枵简明意赅,“他们在攀登萨格利雪山时死了,尸体和原怀表被污染了不能带回来,只能仿制这块怀表。”
老妇人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塔梅尔扶着她坐到椅子上,三人一时无话。
院子里只剩下里维太太抽噎的声音,“为什么带不回来?!你们明明看见他们了!”
里维太太猛地站起身,“我要去萨格利!我去把他们——”
话语未落,老妇人昏倒在地。
塔梅尔急忙抱起她,李玄枵按了按她的脉搏,对塔梅尔说道,“三分钟之内送进医院,不然她会死。”
塔梅尔几乎是吼了出来,“那你送啊!还在等什么!”
“等你这句话”
几根藤蔓刹那间冲天而起,李玄枵带着塔梅尔和安丽萨瞬息降临中心医院。
许多人探头去看这幅景象,大部分木灵低下头去,将狂热的情绪藏在紧闭的眼眸里。
“你看见了?挺壮观的”
伦密西靠在窗边,对屋内戴金边眼镜的男子说道。
雪山上与冬克互换了身份的星·李文尔走到伦密西身边,看着通天的藤蔓扶扶眼镜,“挺壮观的,维修费和安抚费都挺壮观。”
伦密西狡黠一笑,“我们可不敢扣她的工资,看样子特别行动处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李文尔翻翻白眼,“出息”
伦密西看了李文尔一眼,“你觉得她怎么样?”
李文尔坐回沙发上,“简单地说,拥有好人最基本的共情、良知和正义感,这代表她在可控范围内。”
“啊,赞同,不然你不会几句话就把开会的老东西们气得七窍生烟、八处冒火”伦密西翻开会议记录,像是随口一说,“战争要开始啦”
“早就开始了”李文尔按住多次滑落的眼镜,“南方从来没想过跟我们和平相处,碍于神的旨意才没有开火。猴子们一百年前驱赶小物种和穷人到到北方尔顿临时政府旗下打淤泥兽,然后砌墙试图让我们全都死在里面,但他们没想到我们能活下来。”
伦密西看向他,“那么,礼赞众神?”
李文尔讽刺一笑,“笑话,如若神明真的仁慈,为何作壁上观。说到底,我们是马戏团的演员,老爷们不让我们死是为了找乐子,既然这样,我们必须让老爷和团长死。”
联盟最高科研家的眼神中露出疯狂的光芒,“事实证明,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创造一柄弑神的剑,然后用它屠个干净。“
“然后呢?奉为新的神明?”
“一个名头罢了”李文尔摇头,想起萨格利的事,稍稍冷静下来,“我们的想法太简单了,至少从山那边看,诺卡莉亚的危机比我们想象的还大。”
伦密西身体前倾,做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李文尔接着说道,“我在会议上说过,越靠近山顶,或者说萨格利雪山背面,人体就会被侵入一种莫名的黑色物质,用李玄枵的话来说,这叫污染。”
“当我极为靠近山顶时,也就是在拉厄莫冬所抵达的最高位置,我感到了恐惧、愤怒和毁灭的欲望,如果继续上去,我有九成的可能性成为失去自我意识的怪物。”
“巴林尔特到达了山顶,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又被污染成了什么样子。但至少,他保留了自我意识并阻止好友,或者说兄弟、亲人登上山顶。”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被污染的太深,以至于污染物质侵蚀了心智不那么坚定的拉厄莫冬。当然,也可能是拉厄莫冬自己的原因,但谁清楚呢?最终他吃了自己兄弟的肉,被污染的更深。”
“那么问题来了,污染从何而来?它为何能侵蚀人们的心智。”李文尔深吸一口气,“这里我要提一个会议上没说过的事,你最好保证这个屋子足够安全。”
伦密西左右看了一圈,确认任何探测器和检测器都没有冒出红光,示意李文尔继续说。
“你有没有想过,诺卡莉亚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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