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席的温麟潜老神在在。“王叔,今日之歌可还满意?”
“好是好,却并非为我贺寿而唱。怎么?此曲还是此人跟你有关?想讨赏不成?”瑞亲王玩笑道。到了耄耋之龄,颐养天年,身外之事已然看淡,心态平和,对晚辈分外宽容。
“尚且未曾关联。”今后可难说。温麟潜如实道。
凤九韡等人身着常服,前来拜见。
瑞亲王问谢辞道:“你说她既是原唱,又全权负责编排事宜?此女实乃你教坊司奇人也!”
“外祖父,世间竟然还有女子能当此一赞,我定要好好见识一番。”瑞亲王幼女温柔携其爱女冯琼玖翩然而至。
“你们不在后院款待女宾,却跑到前院来,所为何事?”
“父亲,现在都是自家人,玖儿许久未见潜儿,正好趁此机会与他亲近亲近。”
“外祖父,我们在后院都听到前院的热闹,就想过来瞧瞧。”
“过来坐着吧。”瑞亲王岂会不知女儿心思。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并不再多言。
冯琼玖袅袅娜娜地坐在温麟潜身旁,轻言细语道:“潜哥哥,前些日子我刚得到一幅王羲之的真迹,改日找你品鉴品鉴。”
温麟潜恍若未闻,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冯琼玖有些疑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轻慢地斜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群杂技艺人。“潜哥哥,那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凤九韡施礼完毕,起身退到一旁。
瑞亲王发问:“除了刚才那首《精忠报国》,你是否还会其他战歌?”
凤九韡答道:“正好想到一首,极适合为王爷祝寿的歌曲,只是时间紧迫,未来得及准备伴奏,听起来会有些单调。”
瑞亲王豪迈笑道:“我半生戎马,军旅生涯中哪有听曲伴奏的条件,就算众人整齐喊着号子,也让人觉得甚是畅快。”
凤九韡惭愧道:“是小女子短浅了。”
瑞亲王摆摆手。“你且大胆去唱吧。”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 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 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铁蹄铮铮 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 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只听她歌声响起,字正腔圆,豪情百转,逐句递增,直至慷慨激昂。
突然,谢辞快步登台,敲响了堂鼓,鼓点与歌曲的韵脚配合得天衣无缝。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冯琼玖面露不悦,娇嗔道:“一个女子整日喊打喊杀,不成体统。温哥哥,你说是不是?”
温麟潜忽而起身,从温正身上取下布皮琴囊,坐在台下,抬手抚琴。
一时间,台上鼓声阵阵,台下琴声铮铮,歌声朗朗。
另一桌上,林荔之扯着自家兄长的袖子。“快上去伴奏呀!练了这么多年乐器,是时候展示你的技艺了。”
林旭之费力抽回自己的衣袖,抚平上面的褶皱。“如今凤姑娘并未邀请,贸然上台实在不妥。你乔装改扮,冒我的名前来拜寿看热闹,还不快坐下。”林旭之表演完,下台更衣,打眼就瞧见林荔之竟混在男宾区,赶忙过来盯着,生怕她闹事。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想得韡妹妹看重,做梦吧你。”林荔之气的直跺脚,索性撒手专注台上的表演,不禁赞叹道:“为助其父曲线救国,有胆有谋;主动上台助唱,不拘小节,随机应变,不错,不错。”
“你在说什么?”
“不关你事!”
歌曲终,掌声如雷,响彻云霄。
瑞亲王大喜:“甚合我意,甚合我意。你叫凤九韡是吧,本王记住你了,日后府中若有宴请,定会请你来唱。”
凤九韡再次深深施礼:“随时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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