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旧的木质匾额,上书三個苍劲大字,黑底金字,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想是经常有人打理,医馆门前地面没有积雪,厚实的棉质布帘挂下。
屋外丝丝冷风吹开布帘一角,溢出一股复杂难明的草药气味。
医馆这個行当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
和戏馆、武馆一样,坐馆药师一定要上层次,不然不会有人来光顾。
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全屋,柜台上是一排玻璃罐,罐上贴着“遵古炮制”的贴条,是用一些认不清的各异药材炮制的药酒。
四人刚进门时,正看到一個年轻敦实的小胖子捏着鼻子,用酒勺捞出浊黄酒水,倒入一支小瓶。
陈旧的药柜一排排抽屉整齐排列,每个抽屉都标着名称,当归、黄芪,珍贵也有灵芝、鹿茸。
若是想要,还可以找到几株几十年份带灵性的药草。
最上层是一些药酒和药粉的坛罐,还有几支用上好木料制成能锁气的木匣。
药柜上方是绷子,高接吊顶,上面刻着一行如“济世活人、童叟无欺”的一些大字。
墙角还有几盆绿植,给这间又作诊室又作药房的屋子增色不少。
“阿易,阿瑶,你们来啦!”
嗓音浑厚,中气十足。
柜台前穿着黑色长衫、戴着金边眼镜的老人眯眼瞧着一册古籍。
听到动静,顿住右手正似抄写什么的毛笔,抬眼望来,发出一阵爽朗笑声道。
“白七爷,我们来见小师妹,顺便让七爷看看阿荀身体有没有摔坏。”
唐易几人显然和眼前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很熟,把张荀留给白七爷,自己几人往医馆后面走。
“易哥,我来领你们见小诺涵!”
舀药酒的小胖子一听到唐易的话,像是见到救星,把手里捏着的小盖往玻璃罐上一封,忙不迭走到唐易前面,要来给他们领路。
“阿梧,不要偷懒啊,跟你师父学手艺就认真学,师兄他认得路啦。”
朝柜台旁一张药师看诊的木桌走去的张荀拉了拉裤腿,坐在木椅上,扭头冲小胖子很不厚道的叫道。
被叫作阿梧的小胖满脸愤愤的扭头瞪了眼脸上布满青紫、还冲他嬉皮笑脸的张荀,瞄到白七爷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悻悻地耷拉下脑袋。
唐易笑笑,摸了摸小胖阿梧的脑袋:
“阿荀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认真学手艺,你有这么好的师父还抱怨这么多。”
阿梧看了眼唐易,没有对唐易摸他头的行为表现出不满,瞥了眼正在给张荀诊脉的白七爷,小声咕哝了句:
“我没易哥你那么有耐心还聪明……成天对着这些药罐都腌出味了,连药名也记不全啊。药师有多苦,你是不知道,我还是想去做武师……能打还威风。就是师父不让……”
唐易呵呵笑了笑。
这小胖叫白梧,原来在街边快要饿死,现在肤白肉嫩,是鹤春堂白七爷唯一的徒弟。
别看他整日揪着個脸苦大仇深,行动力却不差,很怕他师父,听他师父的话。
唐易还知道,这小胖体质异于凡俗,他亲眼瞧见小胖顿顿吃十大碗米饭,每顿肉不能少,比那些武师还能吃。
唐易某次好奇询问就听白梧说过,他如果若想,就能继续吃下去,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吃饱过,肚子和无底洞似的。
这小胖子可不是谁家都能养得起的,也只有白七爷看中了白梧身上的某种特质,才会如此上心。
白梧蔫蔫地闷头返回去继续舀酒。
这酒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是個用古法炮制的老方子。
与鹤春堂医馆同条传承脉系的玉鹤武馆里的武师平日没少磕碰,都来鹤春堂讨要这药酒,在老香街也颇有名气。
唐易几人没有多寒暄,就已钻进了里屋,医馆里屋是一间病房。
不过鹤春堂很少留人,除了玉鹤武馆的一个亲传有过先例,就只有他们戏馆小师妹李诺菡,也是白七爷看在和师父洪南春的交情。
“小师妹,三师兄看你来啦!”
唐易当先掀开里屋布帘,一股比前堂还要浓郁数分的刺鼻药味扑面而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过脸上笑容不变。
“瞧瞧今天来的还有谁?”
昏暗的病房里,点着支用某种薰草茎髓作灯芯的油灯,隐约能瞧见病房中有一张垫着棉垫的木板床塌。
一個小脸颊蜡黄清瘦的小姑娘,裹着件棉被,似依旧觉得寒冷,身体蜷缩。
听闻声音微微睁开眼向门口瞧来,脸上细薄泛白的嘴唇抿起,似是想露出個笑容:
“三师兄,师姐,你们咋来了?”
“来看看你缺不缺什么,顺便给你五师兄看伤,怎么样,听不听白七爷的话呀,身体好些了没?还觉不觉得冷了?”
唐易坐到床榻边,替小师妹掖了掖被子,观察着小师妹的脸色,见到小师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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