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衫女终究是找到这里了。
仇恨持续了数百年,戾气十足的邪仙女带领魔界威风凛凛的铁骑军,齐整宣战:“为魔尊复仇......血洒人间,祭奠先王。”
浩劫又至,魔族又开始疯狂屠杀。
贪、嗔、痴、疑、恶念的凡魂心脏集结,滋养那邪祟灵魂,千万年后方可召回逝去的魔尊。
“等我。”僧人俯首轻吻我额间,轻轻拂袖,我被隔在结界里。
“不要。”我困在屋内喊得哑了声:“凌空,放我出去......说好一起的......”
“爱你。”他毫不掩饰的说。
他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诶,我应该是好开心的。可心胸被什么刺得生疼,想哭...
凌空最后一次沖我笑:“好好活着......守护苍生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悲剧似乎重演:火光流萤的战扬,腐败血腥味弥漫,归来的神君手持利剑杀红了眼,铁骑纷纷倒下,化为团团黑雾云烟,隐天蔽日。
好多凡人死了,血流成河。祈求声、哭泣声、呐喊声悲悯一片。
战火纷乱,黑衫女下令万箭齐发,利箭破空,尽数飞往他......
凌空独身难抵千军,他踉踉跄跄单膝跪地,强撑利剑面色痛苦的捂紧胸膛。口喷鲜血,染得雪色战袍尽是赤红。
凌空法力渐弱,与此同时,结界破,我急急奔去扶他。好多好多血,怎么也拭不干净。
他倒在我怀里血流不止,开口艰难。只缓缓抬手手抚上我脸颊,安抚的眼神:“小十七......不哭、不哭,不、痛的.....”
我努力平定内心惶恐,握着他颤抖的手,逐渐一丝一丝冰凉:“嗯。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带你回苍北,三哥哥是我狐族顶尊贵的王,他一定有办法的......”
僧人眼底满布忧伤,目光渐渐倦怠:“好。”
“师兄,我们本千年情谊啊,可你斩杀我夫君。”凶神恶煞的黑衫女紧握利剑步步逼近,眼底杀意四起:“我从来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动了邪念,怎么样,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回头看啊,你一直一直拼命护下的人族。今日必纷纷唾弃你:僧人破戒,神君违禁......一样万劫不复......值得吗?”
什么反噬?
那天他偷偷咳嗽....
凌空,他又骗了我。根本不是他说的念珠挺厉害,能治伤。
利刃徐徐落下,依在我怀里的人奄奄一息,我紧紧抱着他:“凌空,你知道吗,凡间的人说生死同穴是顶浪漫的事......”
刹那,天空似破裂,泄下无数金光......仙界派战神下凡平息这扬魔族动乱:天谴已至,黑衫女面色痛苦捂住头颅,伏在地上尖叫打滚。
邪仙女被剔仙骨,神鞭斩断,永生永世消亡。
无数诵经声起,达空和师父禅一法师、还有好多好多白衣僧人来了。
我无力的蹲在地上,掩面泣不成声:“大师,救救凌空......”
禅一法师双手合十,摇头叹息:“阿弥陀佛,诸行性相,悉皆无常。一切皆是命数,这一次,贫僧也无能为力。”
“大师,凌空他是个好人吗?他是个合格的僧人吗?”
“嗯,他一直做的很好,贫僧知道。”禅一法师声音颤抖。
什么天意反噬,他从来都不是要逆天而为的。
为什么啊,他那么好的人,从来救世人于苦难,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上天不公平啊。
没他在的人世,还有什么意义。
“点点姐,你别这样,师兄他要是知道,会伤心的。”达空伸手扶住我,抽抽噎噎:“凡僧自然解不了魔道的毒,神君可以。师兄他摈弃这世间所有道义法则,私用禁术召回前世神力,所以破戒、被反噬......他想你好好活着。”
......
三哥哥来接我回家,原来世间两载不过狐族数日。
“小十七,跟哥哥回苍北好不好,不要那些不好的回忆了。苍北不过略冷些,我们十七从小畏寒,我早造好了一处暖阁宫殿,你一定喜欢......”
“苍北很好玩,诸多能人异士、馥花奇树。全是我们小时候没见过的,一定叫你开心的。”
我望着天空,固执的摇头。
人间又恢复和美安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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