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家刚停稳,孔刘二人听到声音就从家里欣喜的走出来,子祥微微一笑,故作镇定,他还是不善表达情感,即使和最亲密的人也一样。
“累不累,肚子饿不饿?”母亲刘玉竹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关切。
父亲孔德明则转到车尾,打开后后备箱帮他提行李。
一进到家中,立马又有了那种安定感,一切变得熟悉和亲切起来。这栋二层小楼的摆设没有多大变化,除了一套新的布艺沙发外,其他的都还是老样子,黑色的门、旧的家电和桌椅板凳,空空荡荡的房间和还有那简单到可怜的窗帘。现在房子比以前更显凌乱,院子的墙壁上挂着拖把、水壶、不知装着什东西的袋子、还有一杆提秤,晾衣服的铁丝上挂满衣服和毛巾,洗手台上摆满洗发水、洗手液、洗洁精、香皂肥皂和洗衣粉,台子下面还放着大大小小的盆和一卷水管。停摩托车的车棚下堆满杂物,从乡下搬来的旧柜子、旧箱子,废旧纸板和坏掉的电饭煲、电磁炉,还有那台比子祥年龄都大的老式缝纫机。还有窗台上、架子上、抽屉里、柜子里,凡是能存放东西的空间里都塞满了零七八碎的物件,瓶瓶罐罐、塑料袋、一卷尼龙绳、一卷细铁丝、几颗螺丝钉,孔刘二人总是舍不得扔掉,随手一揉一卷一包一放就收纳起来,等需要的时候总能从这些破烂玩意中找到能派得上用扬的东西。
这栋房子已经逐渐褪去最初的光彩,其实他原本也不曾光彩过,最初的时候它只是简陋寒酸,而现在又变得凌乱不堪。刘玉竹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乱一点才有家的味道,干干净净整整洁洁那是住宾馆”。子祥对母亲这种歪理十分不服气,但又觉得有些无奈,这些年家里为了还房贷和供他读大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切从简,能省则省,他们二人以及这栋房子把本该有的光彩都给了他,让他变成这个家里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个。好歹他没让父母失望,考上了好大学,毕业进了500强,留在了北京,这让他们灰暗的脸上和这栋简陋凌乱的房子也跟着熠熠生辉。想到这儿,他又后怕起来,还好他总算是混出点人样来,否则该如何面对父母,还怎么有脸回到这个家中。
“回来多长时间?”饭桌上,孔德明问道。
“一个月,3月份就要上班,还得提前回去租房子,估计24号左右就要走。”
“租房子?单位不提供宿舍吗?”刘玉竹有些疑惑。
“怎么可能?在外面上班都是自己找住处,又不是这里的公家单位,上班还给你安排宿舍。”
“那你上班是干什么的?”刘玉竹夹了一块鸡肉给子祥。
“写代码,具体得上班了再安排。”子祥觉得说太多父母也不明白。
“哦。”刘玉竹似懂非懂,但觉得儿子出息了,做的都是些高级工作。
“工资一万多呐?”孔德明笑眯眯的望着儿子,脸上露出一丝骄傲。
“嗯。”子祥故意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也对自己感到骄傲。
“哦哟,不得了啊,你爹我干了一辈子,明年就退休,工资也才5000块。”
“那没可比性,你在这里5000可以过两三个月,我在那边一万多估计也就够一个月的花销,水涨船高嘛。”子祥停下筷子,有些认真的跟父亲解释道。
“先不要管拿多少工资,你刚走上工作岗位,把工作做好做踏实是首要任务,要多听领导招呼,跟同事搞好关系。”刘玉竹又一本正经的开始了唠叨。
“哎呀,我知道。”子祥条件反射式的表现出了不耐烦。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多吃些,调理好身体,以后你怕是只有过年才能回来一次,想吃家乡味道就难了。”孔德明语气中略带调侃。
刘玉竹白了孔德明一眼,“别听你爸讲丧气话,想吃还不容易,到时候快递寄给你就行了嘛。”
子祥快速扒拉完一碗饭,又喝了一碗鸡汤,“我吃饱了,你们二老慢用。”
子祥出了家门,来到隔壁邻居家打声招呼。
“哟,回来啦,高材生,听说毕业啦?”邻居郑卫华比子祥高一届,省内读的二本师范院校,回来之后考上特岗教师,现在在乡下一所中学当老师。
“嗯,毕业啦,终于毕业啦!”子祥颇有感慨的答道。
“哎呀,你这大秀才也是不简单啊,高考状元,名牌大学,研究生,现在又进了什么公司?”郑卫华一边说一边给子祥倒水。
“XX公司。”
“还是世界500强?”郑卫华一脸稀奇的表情看着子祥。
“管他几百强,跟我没多大关系,他又不多给我几块钱工资。”子祥谦虚的答道。
“那他给你多少一个月?”这种问题对每个刚参加工作的人来说,都是必被问到的。郑卫华充满好奇,等着子祥报出一个能让目瞪口呆的数字。
“才一万多一点。”子祥故意说的漫不经心。
“才?”郑卫华惊讶不已,“一万,我的妈呀,快顶我三个月工资啦!”
“北京的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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