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步云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对面的探寻视线。这位抚远侯家的公子据说自幼便在老侯爷身边长大,容貌俊朗非凡,但那双眼睛却令人心生厌恶——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又莫名发笑,仿佛像一个痴傻之人,然而,此刻的阿勒步云身负重任,他代表着兄长前来,绝不能被对方小瞧。于是,他努力稳住身躯,尽量纹丝不动,但是,屋中的炭火过于旺盛,炽热的气息烘烤得他喉咙干涩难耐,临行前,他曾专程去向母亲辞别,他怕这一别就是永远,昨日里,母亲与兄长相处得十分和睦,或许冰山消融、嫌隙尽消的日子已近在咫尺,忆起前几日大夫那声沉重的叹息:“二王子啊,以您目前的身子骨状况,恐怕难以熬过这个严冬……”阿勒步云心中便一阵酸楚,如今的他过一天算一天,只求在有限的生命尽头,还能替大哥多做一些事,尽管如此,对于此次同抚远侯的合作,阿勒步云并不抱太多的期许。毕竟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可能连渣滓都不剩,此刻的他陷入沉思,内心在纠结,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助到兄长。
房间内,甚是寂静,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交锋,整个扬面紧张到极点,一触即发,卫澜静静地站在一旁,感受到屋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凝重氛围,面对静坐不语的两人,他心中颇为着急,想起勇叔走之前的叮嘱,自己必须采取行动来化解这尴尬的僵局,卫澜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分别为两人斟满一杯热腾腾的香茗,然后,他转向阿勒步云,语气恭敬说道:“二殿下,请用茶。”阿勒步云微微点头,表示谢意,轻抿一口,这茶颇为苦涩,喝完后味有些甘甜,但是哪有他们的奶茶那般可口,将茶杯轻轻放下。接着,卫澜将目光投向公子,隐晦地向他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卫渊感受到卫澜的视线,心里探口气,想起此次前来的实名,毕竟,在这塞北之地,还属于雍朝,他们才是主人。
卫渊看着眼前的男子,笑着说道“二王子真是丰神俊朗,弱柳扶风,和我见过的外族之人真是不一样”阿勒步云看到他的目光,感受他语气中的蔑视之意,弱柳扶风是形容那些病恹恹的书生,他不就是说自己是这个病秧子!身上的气息也冷了几分,笑着开口说道“公子也和我想象中颇为不同,老抚远候名震塞北,抚远候亦是,我还以为公子是抚远候的儿子,身为武将的后人,必定身体强壮,但是公子的身子好似不一样,怎么感觉风一吹要倒了一样”卫渊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依旧笑着说道“是吗?那看来我和二王子甚为相似啊!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有些人凭武力,有些人靠脑子,还有一些人脑子都没有”阿勒步云握紧手心,面上倒是笑的如春风,说道“公子说的极是,脑子有时候真是好东西”卫渊一噎,缓了一会笑着说道“二王子,鄙人受教了,二王子真是牙尖嘴利”阿勒步云也颔首笑着说“彼此彼此”
卫澜看到两人一来一往,打起嘴风,看公子有些阴恻恻的脸,心里思索怎么缓和这个局面,公子感觉好似要发疯了,他上前按了一下卫渊的肩膀,卫渊正内心愤怒,这个小小部族的王子竟然敢对他不敬,肩膀一痛,下意识的猛地就要推开,看到是卫澜,疼痛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眼神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阿勒步云那疑惑的眼神,知道自己刚才是又情绪不稳了,这个阿勒步云,一个小部族的王子,解决不急于一时,他现在需要稳定情绪,把事情办好,阿爹才能看到自己,卫澜把卫渊的衣服领子抚平,掩盖刚才使力的动作,行礼说道“公子,刚才有个虫子在你肩膀处,我才出手,望公子赎罪”卫渊心里明白,说道“无事,只是让二王子见笑了”阿勒步云笑了笑,并没有言语,心里在思索这个卫渊可能有什么病,心里复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卫渊平稳下心神,他清了清嗓子,笑着对阿勒步云说:“二殿下,交易应当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而,但是您也清楚,情况不允许,我们特地先带来了样品,你们可以先确认一下是否满足你们要求的质量,咱们再确认交易的地点”话音刚落,卫渊便向卫澜示意。卫澜迅速走到屏风后面,取出一个长长的盒子,轻拿轻放的放在两人的面前,卫渊伸手打开盒子,笑着推到阿勒步云的面前,阿勒步云看着盒子里面的箭矢,拿起一支,箭头发着乌黑的光,用手轻轻敲了敲,还有淡淡的回响,眼神看向身旁,说道“火折子“侍卫有些疑惑,把怀里的火折子递给阿勒步云,阿勒步云点燃火折子,在箭矢上面过了一遍,箭矢上面一层油光闪过,又恢复原来乌黑的模样,对面的卫渊挑挑眉,这个阿勒步云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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