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纾蹲在池边看着,想伸手去捞水里倒映的月亮,扑了个空。
“他威胁我。”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她喃喃开口,“我不在乎我是谁的女儿,什么身份,但不能允许他们拿我母亲做文章。”
宗叙半蹲下身子拿出手帕为她擦干手上的池水,“唐老先生昨日病重。”
“所以唐文锐今天急匆匆来见我,是怕大权旁落?”
“那你呢?你和他这么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么去年的那些主动靠近都变得合理起来。
去年,去年唐文锐就发现她了,偏偏也是去年,宗叙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宗叙手上动作顿了顿,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没有否认,“知道。”
“那宗先生的示好,全然是巧合吗?在幕后那么多年,为什么去年突然藏不住了呢?”
从《青城行》的剧本落在她手中开始,这些日子里有多少是真情,多少是假意?
自己还在担心和他门不当户不对不想招惹,他却早知道她背后是港城唐家。
强强联合?
她一时分辨不清。
宗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妙妙,我理解你的情绪,但不要再说这种伤人的话。”
他担心的就是这个,白纾性子敏感又冲动,情绪上头的时候很容易钻牛角尖。
而他们之间远没有到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彼此。
白纾将手抽出,缓缓站起身子,“那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宗叙瞒了她一件天大的事,她自以为是自己隐藏的很好,小心翼翼的把底牌给他看,结果在宗叙那里全部都是明牌。
心脏像被一只白骨森森得手撕扯着往下坠,痛感随着血脉流入四肢百骸,但不想在他面前把最后的自尊脸面丢掉。
太多的话她说不出口,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想着不能太伤人,最后只憋出一句——
“我一想起在你面前哭的崩溃我就觉得好笑。”
白纾接受不了,她曾经无条件的相信他,信他说和唐文锐不熟。
宗叙静静望着她,昨天预想了无数她会说出如何气恼伤人的话,到头来她只质问了一句,又克制的说她觉得自己好笑。
他站起身,拉住她手腕揽过来,没有贴的十分近,微微躬身靠在她肩头,生怕她又跑掉。
她的手是冰的,身体在发抖,很轻微的颤。
他宁愿白纾把所有的埋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被她埋起来自我消化。
可如果重来一遭,他依旧会选择隐瞒白纾。
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走了条希望渺茫的死路。
“听我讲,好不好?”
他极力压下心中的兵荒马乱,温声解释:“唐文锐发现你是唐老先生的女儿后,与我和顾瑞明都有联系过,这件事我们三个人都知情。但到底都是上一辈人的纠葛,与唐家相认带给你的是无尽的家族内斗,你不喜欢这么复杂的环境,所以我认为你不知情才是最优选。”
如今已经是两个人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
但如果没有呢?又会是什么样。
他不敢想。
“我能理解你怪我的欺瞒,但我不认为把所有事情坦白给你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让你徒增几日烦恼。”宗叙说。
白纾静静的听他讲完,宗叙十足理性的分析让她无言以对。
合情合理,唯独不合她的心意。
所有人都知道,宗叙知道,唐文锐知道,连顾瑞明都知道。
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本尊一无所知。
四下太安静,白纾听不到除了他呼吸外的任何声音,却觉得往日柔情缱绻的温热气息带了寒风一样的,刮过她耳后的肌肤,带来细微的痛。
她想要逃开这种窒息,推开他一些,“我们回去吧。”
趋利避害是他这种人的天性,无用的情绪只是他们的次选。
白纾的动作让他不安,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妙妙,还记得我昨晚和你说的么?”
他说你要相信我。
可她信不了,他分明隐瞒她欺骗她。
“别说了...你让我自己想一想。”
宗叙清楚现在还不是解决两个人信任危机的好时候,遂收了声,护着她回去。
他也摸不透唐文锐这次来打的什么算盘,这人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手段凌厉,性子乖张,心机城府颇深,这也是为什么今晚他陪同白纾来的原因之一。
唐文锐仍悠闲地坐在主位上,等到两个人回来重新斟好温热的茶。
新的一轮开始。
“哄好了?”他这话是对宗叙说的。
宗叙面上看不出端倪,只应了一声,“嗯。”
白纾看着唐文锐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只觉得讽刺。
论起道貌岸然这人与宗叙半斤八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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