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烛光摇曳。
沉重气氛笼罩皇城。
众人哗然一片,百官凝集,哀嚎声良久不消。
半月后,新帝登基大典在太和殿举行。
朝阳初升,洒满大地。
文武百官身着官服泱泱一片,面色沉重庄严。
鼓声隆隆,钟声悠长。
许承言身着明黄色金丝龙袍,头戴帝冕,步伐沉稳有力随内侍而来,身后礼官手捧玉玺与遗诏。
登基大典数时辰结束,随后王德福飞去陆府。
陆府正堂,王德福恭敬拱拱手,声音尖锐悠长。
“陆将军,先皇大行,明和公主伤心欲绝久日未食,陛下念及兄妹之情,吩咐老奴请陆姑娘前去宫中小住些时日,以解明和公主忧思。”
陆贞阳偏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陆嘉宁,新帝登基大典刚结束,他前脚回府,后脚王德福紧随而来。
他可不会忘记许承言曾求娶嘉宁,谁知是为了让嘉宁去陪伴明和公主,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若是后者,不亚于将嘉宁推入虎口,陆贞阳一时犯了难。
王德福笑笑,不动声色看了眼陆嘉宁,“陆姑娘随老奴一同回宫吧。”
陆贞阳微眯着眼,“王公公,嘉宁前两日刚染了病还未痊愈,我担忧嘉宁将病气过给公主,可否过两日再去宫中陪明和公主?”
王德福见陆贞阳话中有礼,不过再如何,新帝吩咐的事情他可不敢耽搁。
微微弯身,态度恭敬,“陆将军言重,宫中有太医正好可为陆姑娘诊治,陛下吩咐老奴的事,老奴总不能空手而归。”
王德福搬来新帝来镇压,陆贞阳半晌噎住。
陆嘉宁进退两难。
许承言初为诸君,她还能仗着胆子拒绝几句,如今先皇大行,许承言成了九五之尊,她就像只小蝼蚁般被人碾压。
这一去,便不知何时能回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用想也清楚。
“既然明和公主有恙,臣女总不能让公主等待,这便随公公前去。”
见二人离去,陆老夫人这才敢出声,“明和公主待嘉宁不错,嘉宁去看看也在理。”
“真没想到嘉宁这丫头还能与公主相识。”
陆贞阳咽了口气,“母亲说的是,儿子扶母亲回院中歇息。”
陆老夫人笑着,“新帝登基,万事皆忙,你该去忙便去,不用管我,我有阿景陪着便好。”
赵景扶着陆老夫人,朝陆贞阳点点头,“祖母,我扶您回去。”
-
陆嘉宁一路被带到含光殿,王德福站在旁边一脸谄媚,“陆姑娘稍歇息会,陛下忙完便会过来。”
寝宫内,帷幔低垂,玉枕锦被,金黄贵气。
地面上铺着云龙石砖,龙纹蔓延。
圆形格珊窗前摆放一张檀木案几,瑞脑金兽炉里几股烟雾盘旋升起。
屋内燃着银炭银炭,带着幽幽淡香钻入鼻腔。
陆嘉宁望着偌大辉煌的宫殿,一时陷入沉思。
果然,还是许承言更胜一筹。
程则绪又怎么会斗过皇权?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
许承言褪去一身龙袍,换上一袭黑色金丝云纹衣袍,丝滑的绸缎遮不住与生俱来的矜贵。
青黛急忙福了福身,拉着禾善下去,走时还不忘带上殿门。
许承言眉目染情,薄唇含笑,踱步走近,陆嘉宁匆匆垂下头朝他行礼,被许承言搀扶着。
“宁儿在我身边,永远不用行礼,这是我许给宁儿的。”
听着他自称,陆嘉宁微一晃神,察觉腰间双手还被他攥着不松,手中温度一直蔓延到腕骨。
“殿……陛下,臣女——”
许承言宠溺般刮了下她鼻梁,温声轻笑,“方才说过,宁儿在我身边不必拘谨,如往常一样便可。”
“若觉得不知唤什么,便唤我怀松。”
陆嘉宁诧异他为何忽然让唤他的字,脑中忽然闪现在马车上曾唤程则绪的字,怕是被青黛全传给许承言了。
许承言幽幽眸光盯着她,陆嘉宁如同待宰羔羊,蓦地迎上他目光,温和含笑,“怀松。”
拼死反抗在她这根本不存在,如今许承言还给她好脸色,她自然要学会顺着台阶下。
许承言眸光忽地一沉,“再唤几声。”
陆嘉宁嘴角都扯僵了,腰间双手察觉紧了些,眸光柔柔对着他,“怀松。”
“怀松。”
“……”
许承言心头涌上悸动,眼底浮现清澈柔光,紧紧锁着一开一合的红唇,一声声蜜语钻进他血液中,牵动着情丝。
他知道,宁儿心中有他。
这便足够了。
轻低下头,含住娇艳花朵。
气息交织,情意缠绵。
他不断侵占领域,温热气息涌入,柔和眸光紧盯着她微颤的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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