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鸿踏雪就感受到了大人物的了不得之处。他们三人住在韦润的小宅子里,根本没人有空来管他们一管,哪怕是杨恕赶到之后,杨臻也没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
仨孤汉落魄地站在大营之外,远眺着里头的忙碌,齐鲁之地的两大军营合伍演练的场面蔚为壮观,可惜了这仨原本可以坐到观景席的人,如今只能在栅栏外远远地偷看。
“老杨,要不咱们先走吧?”鸿踏雪说,“你要是实在想跟你爹说点啥就留个字条算了。”
杨臻咋舌,字条还是算了吧。这事到底也不急在一时,甚至于,他都未必非得要告诉杨恕他知道了真相。杨恕知道他在兖州之时便让他尽快离开,也是了,朝廷的事杨恕从来没让他牵扯进去过。既然如此,他便如父所愿也如鸿踏雪所愿地利索离开吧。
“你想好怎么跟平野先生开口了没?”杨臻问。
“没有啊,”鸿踏雪笑得毫不惭愧,“不是有你嘛!”
杨臻瞅他:“我也不认识人家呀!”
“没事儿!我相信你老杨,你一定会有法子的!”鸿踏雪欣慰得莫名其妙。
“你要不要脸呐?脖子上那玩意儿是空心的吗?自己不会想点辙吗?”杨臻呲他。
“哈?”鸿踏雪跟着杨臻和嵬名岘转身走,“别这么无情嘛!难为人家这么信任你!”
沿林而走,三个人两张嘴叨叨了半路,出山之际,杨臻猛地一推鸿踏雪害后者趔了好一个大趄。这回鸿踏雪没回敬给杨臻什么污言秽语,因为他也发现了那刃飞过来的障刀。三人纷纷躲开,没人敢正面接下,毕竟这一击气势实在是有些逼人。
尺半长的障刀从三人瞬间闪开的间隙一穿而过旋即又被原路扽回——环首障刀尾端牵扯着一条细索。
此间身形未稳之际,他们便看到了不远处那道稳实的身影。那身影将障刀收到一半之时另一只手一扬,另一柄障刀也从他身后拽射而出。
蝴蝶双刀引长索,两击之下逼散了三人的攒聚,那人带身回正稳落于地之时,蝴蝶刀便被收回了手中。
黑青皮布遮了下半张脸,不过飞鱼蓝翎纹银边的衣着已经足以证明此人的身份。
“这是……”鸿踏雪总算是信了杨臻的猜测,“禁卫军?”
鸿踏雪识得,杨臻自然也识得,而且他还知道这身衣服起码是四品官。“这位大人,敢问我等小民是踩到您的地盘了吗?”杨臻好声好气道,“您说句话,我们保证马上消失。”
蒙面禁卫两手交臂一滑,细索便贴合在了窄袖之下。一言不发,那人直接展刀作翼贴地飞至了嵬名岘近前。障刀扬刃一抬,仅是刀风便留下了嵬名岘的一缕额发。嵬名岘撤步上臂暂时卡住了障刀的下行之势,不过对手握着的并不止一把刀,为防追击,嵬名岘直接扛劲腾身飞起,趁着后空翻的劲踢开了那个蒙面禁卫,落地之前又接住了杨臻撇过来的藏锋。
出门之时他们只当是串门看热闹,所以他并未带剑出来。
“怎么,这是来报复他的?”鸿踏雪倒退了几步问。
“不至于吧……”杨臻可没听嵬名岘说过他还有这样的仇人。
他们二人的嘀咕尚未来得及结果,蒙面禁卫双刀对接挫开嵬名岘便朝他二人飞甩过来。杨臻一掏怀兜,将鸿踏雪罩在身后,振开鲲游扇用扇骨中的间隙钳住了障刀一头说:“大人是没听懂我们的无意冒犯吗?”
蒙面禁卫鹰视杨臻,追手一拽将合并的障刀分裂开来,直势而飞,又奔着身后并未追击的嵬名岘而去。同时前刃则被蒙面禁卫动腕一拧,逼得杨臻暂时撒手任鲲游扇飞旋泄势。
看到嵬名岘避开攻击向他投来询问目光之时,杨臻皱了眉。
“喂,老杨,从前我只当是你这种厉害人不讲理,原来还有直接连话都不讲的啊!”尚未被火烧上身的鸿踏雪在一旁碎嘴道。
杨臻卡着时机纵踢打在了蒙面禁卫的刀面上,将障刀踢得一扬,鲲游扇就此从障刀上飞脱而出,收回鲲游扇之后他突然矮身平叉一劈铲倒了鸿踏雪。这倒不是什么报复收拾,只是他踢开障刀后那蒙面禁卫便仰面弯背抡动双臂带着细索牵动蝴蝶障刀飞转画圆,瞬间将攻势范围扩展到了两丈之外。
“不说话会死吗!”杨臻拍地飞身而起,“怕死就躲远些!”他绕着鲲游扇缠上细索,逆元翻腾带身一拧将细索缠在了身上两圈,迫使蒙面禁卫与他近身。蒙面禁卫刚欲收回另一柄障刀将这不知死活的人砍成两半,但另一柄刀却被嵬名岘钳住难以动弹。
蒙面禁卫前后被掣,便见他顿足起劲之后横身一拧,反而是鱼死网破般地将杨臻和嵬名岘双双拽了过来。云里一翻,脚蹬杨臻刀砍嵬名,只这一下便看出这是个动起手来不要命的家伙。
嵬名岘为了给杨臻腾出一丝躲闪的空间,直接半道撒了手。不过蒙面禁卫下盘极稳,并未因半边失力而摇晃反而继续持劲拉扯杨臻。杨臻也是看清了这家伙不通人情,既然要动手那便放开了打就是。他半空调形,鲲游扇垫着前臂与另一只胳膊一撞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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