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甘宁和马思也设想过黑龙城的黑暗,未曾想黑龙城是如此的黑暗。城池街道的整洁,寻常百姓满足的神情,不过是黑龙城的物资太丰富了而已,吃饱喝足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什么尊严什么人格,作为流放犯作为流放犯的后裔,他们还有这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吗?即便,游击将军乘兴奸淫他们的女眷,他们不敢到耻辱,反而感到荣幸……
奶奶的伢子,这里简直就是邪恶的天堂,正义的地狱啊……甘宁感到一阵恶寒。
“呸!这些人真不配在此富饶的地方生存!这等人就是行尸走肉,和禽兽有什么区别?人除了趋利避害唯利是图,难道就没有一点理想和道德层面的追求吗?”,左慈忍不住心头的愤怒,猛拍桌案愤声骂道。
由于情绪愤怒,左慈并没有施法手掌,一阵疼痛从柔荑传来。甘宁体察到,连忙拉着左慈疼痛的柔荑,安慰愤怒的美人说道:“慈儿,莫要动怒!一切由兴霸做主!”。
公孙康才想出声奉劝甘宁小心行事,他转念便想到甘宁先前在县衙门口的表现:从常人状态转变为武者状态,那分明就是先天之境战帅的实力啊……如此,担心的应该是赵普一方,而不是甘宁一方了。
甘宁又向公孙康了解黑龙城实际的军力情况,甘宁要求公孙康继续装疯卖傻,之后,甘宁率领麾下悄悄离开了县衙。
心中的蓝图是美好的,但是现实确实残酷的:黑龙城数十万人口至少一半是完全支持游击将军赵普的,没有民众的支持,甘宁的实力再强愿望再美好也不能取得彻底的胜利,击败一个人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太难了,就如后世名人说道:一个民族只能被消灭,而不能被打败!所以对付犹如魔王的赵普,只能是雷霆的手段,“亦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一定要痛打落水狗!日他娘,还不给他喊爹的机会……按照“日他娘”的这个逻辑,甘宁豁然感觉:游击将军赵普真的做到了“日人娘,还要人喊爹”的现实。
经过一夜的商讨,甘宁参照马思当初给他的建议,他便制定出周全的应对赵普的计划。接连十余天,游击将军赵普犹如冬眠的冷血动物一般,毫无动静。这倒是出乎甘宁一方的意料:如果赵普以静制动,甘宁一方就被动了,被动的就如老虎吃天——无从下口啊!
这十余天,甘宁一方也没有闲着,他安排麾下五千名将士白天从各个城门大摇大摆进城,深夜又从秘密挖掘的地道潜回城外,如此循环往返,黑龙城的民众也不知道从州府到底派遣多少军队来。这十余天甘宁和左慈几乎天天都泡在监狱里。
黑龙城的监狱都是露天的,没有围墙也没有过多的狱从看押,罪犯无论罪名轻重一律戴着沉重的铁链或者枷锁。
近四万罪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是挖矿就是从事加工作业。这一日,甘宁和左慈来到有住房的监狱,他们吃惊的发现:这里的罪犯不论男女,都在忙碌的织毛衣。
虽然没有狱从看管,他们一个个还是神情焦虑:因为每天的工作量是固定的,如果完不成,明天就没有饭吃,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就算他们要逃脱,天寒地冻,冰天雪地,他们能逃到那里?结果还不是成为野兽的美餐?
甘宁知道没有围墙的监狱关押的罪犯,除掉奸淫幼女十恶不赦的恶魔之外,大部分的罪犯在乱世背景的映衬下,都是好人,尤其是和黑龙城的居民想比,最起码他们心里还有善恶是非的观念。
甘宁来到这所监狱,是按图索骥而来。他通过公孙康的介绍,知道这里有位当世名人,就是在二十年前说过“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的张纲张巡使。
自从外戚王莽篡政光武中兴后,大汉王朝就没有恢复元气,一直萎靡不振。所谓的光武中兴不过是和乱世比较而言,其实谁又知道外戚王莽是怎么恶毒对付当世的门阀的?光武中兴,被王莽压制的门阀重新抬起头,天下很快又陷入外戚擅权,宦官专政,军阀称雄,奸臣拼命抓权,贪官拼死捞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动物园逻辑中的日子,(呵呵,这不还比不上“弱肉强食”的丛林逻辑啊),道德沦丧,一笔掉草,一塌糊涂。民谣说:举秀才,不识字,举孝廉,父寡居;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口是心非,少廉寡耻已经蔚然成风。
为了整顿朝纲反腐倡廉,灵帝派遣八位巡使到各地实地巡查,希望整顿一下地方官员的腐败问题,当时张纲乃是八位巡使中最年轻的一位,他刚刚走出京城,就下令挖一个大坑,把车轮子卸了扔进深坑,随从问他什么意思,他冷笑说道: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将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帝国的朝政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把持,抓几个小鱼小虾小贪官有什么用?
张纲也就是因为此举,事后被朝廷定位违逆之罪,三族被流放至白山黑水。
甘宁很快在忙碌人群中寻找到张纲。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张纲看到甘宁热切的目光,善意的笑了笑。
甘宁挤过拥挤的人群,对张纲躬身施礼说道:“张大人,甘宁甘兴霸特来拜见!”。
“甘宁甘兴霸?……”张纲脸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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